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完,金枝險些沒憋住笑。
不行不能笑,阿娘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還真是能夠唬人的。
大漢有些遺憾:“那小兄弟真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走?這好歹還能有個照應。”
“不必,我與阿娘相依為命,不想與人同行,若是死在半路上了,那也是命。”
大漢驚詫地看向他:“小兄弟小小年紀,看得倒是通透。”
沒辦法,大漢隻能返回了商隊,總不至於把人強行帶過去。
她們看著也不像是好惹的,亂世逃難,還是不要與人為敵的好。
“老爺,少爺,小的方才去問了,她們不是大夫,也不願與我們同行。”
馬車裡斷斷續續傳來壓抑的咳嗽和喘息,似是那病入膏肓的人已經藥石無醫了。
他們商隊的大夫,連自己都沒能扛過去,現在馬匹也走不動了,那些該死的難民看著他們商隊馬車眾多。
料想到他們的商隊是有食物的,所以難民們開始自發跟在他們的後麵,祈求他們能夠發發善心,分一些食物下去。
“看到了嗎,如果我們也去了他們的商隊,到頭來被吃乾抹淨的,說不定是誰呢。”
陸晚歎了口氣,拍了拍馬兒:“走吧,繼續趕路。”
但陸晚又不能徹底脫離人群,因為會迷失方向,隻需要和他們拉開距離就好了。
從早上走到中午,隊伍有人落下,也不斷有人加入。
商隊停下來開始休整,他們就在原地架起了鍋爐,燃起了蜂窩煤開始加熱食物。
到底是大戶人家,沒有用雪地裡的雪進行融化獲取水資源,而是他們有攜帶的水,後麵的馬車裡裝著全是大木桶,裡麵是乾淨的水。
不過這個天兒,早就凍出了冰碴子。
爐子升起了暖煙,是煮的肉湯,香氣四溢,在這寒冷的冬日裡格外饞人。
陸晚和金枝也找了個地方,將墊子鋪在地上坐下,拿出青貯給馬兒喂了些,再一人啃一個餅子。
在外人眼裡看來,她們啃的就是凍得梆硬的普通麥餅,實際上卻是散發著香氣的菌菇牛肉餅。
要不是這裡人多眼雜,陸晚高低也得搞個爐子煮一鍋湯,實在不行,她空間裡還有。
隻是不大方便拿出來罷了。
“先將就著吃,等晚些時候,咱們喝點兒熱湯暖和暖和。”
走了一上午,人也的確是餓了,金枝大口啃著肉餅,皮包餡兒大,一口下去滋滋冒油。
裡麵用的,是陸晚自己提煉出來的菌菇油,肉沫包裹著大顆粒的菌菇,一口下去十分滿足。
“原來阿娘之前做那麼餅,全都存在你的神秘口袋裡了。”
金枝不懂何為空間,但卻知道阿娘的神奇之處,不論多少東西,阿娘都能收起來,然後再像變戲法兒似得拿出來,非常方便。
但金枝同時也知道,這個秘密決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妹妹年齡小,不諳世事,更不能讓她知道。
她得替阿娘死守這個秘密,至於阿爹麼……
那就不是金枝需要考量的事兒了。
夫妻之間,若彼此足夠真誠忠誠,便是沒有秘密的。
可若是不夠忠誠,這夫妻不做也罷。
難民們聞到肉湯的味道,一個個眼睛都冒著綠光了。
許是在馬車裡待久了也想出來透透氣,那些貴人們依舊衣著華麗,被人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