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腰終究是彎了又彎。
他堂堂霍家少爺,如今卻要對著一個女人彎下自己尊貴的腰,這般屈尊降貴,她似乎都不給一點兒麵子。
頭頂上沒有聲音,隻有冷風吹過的痕跡。
“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青年抬頭,麵前哪裡還有陸晚和金枝的影子,二人早騎著馬走了。
“少爺……”
青年一口後槽牙險些就咬碎了。
“你說你平白無故去惹她作甚,如今又是將人得罪了,那潑婦定是醫術了得,母親的病一日不見好,你我二人便一日拿不到母親的管家權!”
青年憤憤回了馬車,對著霍傾便是一頓輸出。
霍傾臉還疼著,丫鬟用棉布包了雪在她臉上輕輕按壓著,消腫止痛。
“你衝我發什麼脾氣,你是沒瞧見那馬麼?”
“那分明就是我霍家的東西,作甚讓那賤婦得了去!”霍傾挨了一鞭子還是很不服。
金枝抽人很有一套,既不會把人臉皮抽破,又會讓她疼的受不了,隻怕是今晚霍傾翻來覆去都要疼的睡不著了。
“左右不過一匹馬罷了,便是給了她又能如何?”
“霍傾,你到底何時才能長個腦子?”
青年氣得不行了,他都要懷疑他這個妹妹的腦子有時候是不是忘記帶了。
經常乾一些沒腦子的事情。
“那是我家的馬,就算是病了死了殺了那也不能給她!”
“你!”青年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他惡狠狠地盯著霍傾:“你到底想不想母親的病好?還想不想要母親手裡的管家權?”
“母親若死在半路,那些東西就會全落在父親手裡,父親膝下多少子女你心裡沒數嗎?”
“前些年叫你弄死的那幾個又算得了什麼,他常年走南闖北,不知道在外麵留下了多少野種,霍傾,你長點兒腦子吧。”
霍傾終於不再說話了。
但她還是很不服氣:“郭叔都去討好好幾次了,她們也不見得給了麵子,不過一匹馬,他們還能給麵子了不成?”
青年:“……”
他現在已經無比相信霍傾的腦子裡裝的都是豆腐渣了。
再和她說話,自己隻怕是要被氣死的。
“你自己在這裡好好想想吧!”
青年冷哼一聲,掀開簾子走出去了。
“小姐,其實少爺說的沒錯的。”
一旁的丫鬟說:“大娘子病重,小姐您想要奪權,就必須得保證大娘子能活著抵達南邊。”
霍傾神色冷了下來,完全沒有剛剛的氣焰。
“我當然知道。”
“哥哥不過是想要我去當這個出頭鳥罷了,他想讓我去,我去便是了。”
“這些年在霍家,哪一次不是他在暗地裡慫恿我去弄死那些孽種?”彆以為她不知道哥哥心裡想的什麼。
隻怕是到時候一拿到管家權,哥哥第一個要弄死的人就是她了。
什麼兄妹情,在霍家永遠都不會有。
在這個大家族裡,隻剩下你爭我奪,強者吃掉弱者血肉,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