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是再搶,可彆怪咱們不客氣了!”
前方便是餘水縣,路上是隨處可見的各家商隊。
一個地方住不下了,難民們就會前往另一個地方,再加上他們在這裡住也住不起,吃也吃不起,還不如繼續往前走呢。
“你們潘家商隊之前就和宣義夫人是一夥兒的,她帶走了我們雲縣的糧食,說不定就是你們窩藏了宣義夫人,還藏了我們辛辛苦苦種的糧食!”
這一隊人,似乎都是從雲縣過來的,直接把潘家商隊攔截在了半路上,看樣子是想要搶糧食搶馬車的。
一群人手裡拿著刀槍棍棒,個個麵容凶橫,不容挑釁反駁的模樣。
潘玉良氣得渾身發抖:“你們這些混賬,要是沒有宣義夫人,你們早餓死了,雲縣的糧食,分明全都是被叛軍占領了,和宣義夫人有什麼關係!”
“我呸!”
難民們情緒異常激動,他們一路逃難過來,在路上聽了不少,才知道這次的戰亂,有一半的原因都在陸晚身上。
似是從她自滄州回來後,就開始不太平了。
什麼慶王妃肚子裡的妖童,還有他們雲縣出現的那個青銅鼎,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反正這些百姓們現在沒有了主心骨,都是聽風就是雨的。
因為他們逃難太久了,積壓已久的怨氣全都憋在胸腔裡,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宣泄口。
所以哪怕是清楚明白地知道,戰亂其實和陸晚無關,他們也願意自欺欺人。
說白了,是因為看不到希望,所以才絕望。
最後又將絕望,變為無儘的怒火,再將這些怒火全都撒在陸晚身上。
“你他娘的彆以為咱們這些老百姓好忽悠,她不過去了滄州一趟,慶王就謀反了,誰知道她在滄州做了什麼!”
“都是因為她咱們才被迫逃難,我們失去了親人,家園,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而你們還好生活著,這根本就不公平,不公平……”有人顫抖著聲音,雙拳緊握,眼裡爆發出如同野獸一樣的凶光。
不等潘玉良反應,他們就忽然暴起,拎起手裡的木棍鎬頭等武器就衝著他們砸了過去。
尖銳的鎬頭迎麵而來,潘家商隊的人在路上死了不少,再加上這一場大雪,很多人都生病了,手軟腳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剩多少。
“讓開讓開都讓開!”
“踩死了撞死了可和我沒有關係,馬發狂了,馬發狂了!”
紅鬃馬衝著人群橫衝直撞而來,馬背上的人似乎控製不住那發狂的馬,在馬背上無奈顛簸。
原本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人見此情形,全部紛紛躲避,根本不敢靠近。
是她?
潘玉良一眼就認出了那馬背上的人是金枝丫頭。
頭發亂糟糟,小臉兒黑漆漆,身上裹著破棉衣,這番模樣誰能認得出她是宣義夫人的女兒趙金枝?
“快,快走!”
潘玉良反應快,趁著紅鬃馬‘發狂’衝撞的亂勁兒,把散落在地上的貨物全部裝進馬車裡,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然後駕駛馬車迅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