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齊刷刷朝她看了過去,陸晚聳聳肩:“以前在村子裡,我專門給人接生。”
這麼年輕的接生婆?
雖然看不清她的真實麵貌,不過聽聲音就知道她很年輕。
“讓開,不然她就要死了,我善良的時候不多。”
今天算一次。
她明明很普通,可上來的時候卻讓大家心裡一顫,下意識就讓開了。
眾人麵麵相覷,仿佛在問:你給她讓路乾嘛?
不是你先讓的嗎?
最後大家統一沉默了下去。
“咬住,不要緊張。”
陸晚給她一條棉布帕子咬在嘴裡,避免一會兒因為劇烈疼痛而咬到自己。
這個年代的女性是痛苦的代表。
她們要生兒育女,然生產之痛無人能替,在這個沒有任何麻藥的時代下,她們隻有硬生。
硬生生去承受這份痛苦。
總有人說,你不生,有的是人生,怎麼彆人生個孩子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就你矯情?
這該死的世道要求女人恪守婦道,還要她們墨守成規,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還不許她們呼喊自己的痛苦,要將她們的嘴牢牢捂住。
女人生來就是要生孩子的,這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生育是上天賦予的天賦技能,生育權掌握在女性自己手裡,而非旁人能去左右她們生與不生。
他們在產婦的周圍臨時搭建起了一個棚子,用來隔絕視野。
陸晚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肚皮上,她的手很溫暖也很柔軟,摸了摸胎兒的位置,腦海中還是默默回想著胎位回歸的手法。
婦人們看見她的手在產婦的肚皮上來回推揉,肚皮時不時鼓起來,腹中胎兒似能隨著她的手變換姿勢。
“這……真的能行嗎?”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孫子平安降生!”
他們雙手合十,不斷祈求上蒼。
產婦已經沒有力氣了。
“把簾子拉高些,轉過身去。”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冷淡,看他們沒有動,陸晚也不惱:“除非你們想讓她死。”
“接下來的畫麵,即便是你們看了,也很難不做噩夢。”
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再怎麼質疑都是沒有用的,產婦明顯是難產的狀態,她們就算是經驗豐富也不敢貿然上前,生怕這兩條人命就這麼搭在了自己的手裡。
陸晚探了探,宮口已經開了,但太慢了。
胎兒宮內窘迫窒息,宮縮不穩定。
“深呼吸,不用緊張,會沒事的。”
產婦太緊張了,她很年輕,這估摸著是她的第一個孩子,總是擔心害怕的。
陸晚安撫著她的情緒,大家既害怕又好奇,怕一屍兩命,好奇她能有什麼手段。
叛軍走遠了產婦才敢叫出聲來,那痛苦的喊聲撕心裂肺。
熱水被放在簾子外麵。
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一盆鮮紅的血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家都在備受煎熬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