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當然是有的。”下屬笑了笑,但他笑的極其薄涼。
已經被賞賜二字衝昏了頭腦的八娘子哪裡顧得上去觀察那些細枝末節,迫不及待便追問:“那王爺可要賞我們什麼?”
下屬揮了揮手,立馬過來一隊人馬:“帶他們下去領賞,王爺特意交代過了,今日王妃身子不佳,動靜小些,莫要驚擾了王妃。”
已經是深夜了,魏明簌隱約有早產的跡象,好在保住了。
這胎兒能在腹中多養一日是一日,她如今還不到生產的時候,即便是生出來,也極難存活,要麼日後就是個體弱多病,體質不全的。
林淮生便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病。
“王妃日後莫要再動氣了,需得精心修養。”
魏明簌半昏半醒著,但她知道陸晚在她身邊,很安心。
她很虛弱,麵若金紙,陸晚已經給她換了身乾爽的衣裳,她要走,魏明簌抓住了她。
“宣義夫人……彆、彆走。”
聽得這般虛弱的聲音,陸晚心就跟針紮了似得。
“沒走,隻是去拿水來給王妃,彆擔心。”
慶王還在外麵,他就坐在外麵的石階上,裡麵沒有開門,他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
裡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但他曉得陸晚不敢耍花招,她定會拚儘全力救治明兒。
“胎兒一切平安,隻是王妃憂思太重,已經影響到了胎兒,王妃當放寬心。”
魏明簌苦笑:“我如何能寬心。”
“王爺如今這般模樣,我自知罪孽深重,這個孩子生來便要背上一生都還不完的罪孽。”
所以她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要是從一開始沒有這個孩子就好了。
可她的心底深處卻又是無比渴望這個孩子的到來的。
“王妃何出此言。”陸晚安撫她說:“稚子無辜,更何況它還是個尚未出生的胎兒,一切罪孽不過源於人心中的欲望在作祟。”
“王妃不必將罪孽歸結在自己和胎兒的身上。”
“那你的家人呢?”魏明簌忍不住流淚:“王爺定是將他們也都抓了。”
“王妃在我的手裡,我的家人也會平安。”陸晚笑著:“王妃如今也是我的一張底牌呢。”
魏明簌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白月光似得純潔無瑕,又溫婉柔和,沒有半點兒攻擊性。
“那你可要好好把握我這張王牌,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對你有所用處。”
她們互相都明白,她是王爺的軟肋,就能成為陸晚保命的底牌。
“所以還請王妃務必好好活著,若王妃有什麼閃失,臣婦這條命怕也是難保了。”
陸晚用打趣的口吻說著。
“嗯,會的。”
雪停了,許久不見的月亮終見塵世。
陸晚第一次看見慶王那般脆弱的樣子,仿佛隨時都能碎掉似得。
但她心中依舊保持著對這個殺人如麻的男人的警惕和懼意。
“明兒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