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隻是有些累了,這些藥材都按照這藥方上的比例配好,叫他們去熬好。”
“藥渣也不能浪費,烘乾磨成粉,混著石灰粉灑在角落裡,能有效驅蟲。”
“好,我這就下去弄。”
趙元烈三步一回頭,眼神裡是藏不住的擔憂,腳下踉蹌,險些摔了。
陸晚瞧他那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她笑了,趙元烈這才放下心來。
“看見沒,大人自從找到夫人後,就跟變了個人似得,以前不苟言笑,現在也是會笑了。”
“大人本來就會笑,隻是不愛笑。”
“大人這樣的性格也就隻有夫人能鎮得住了。”
沒找到宣義夫人之前,他們曾無數次在私底下討論過陸晚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想著一個鄉野村婦,應該不會有什麼見識。
現在看來,到底是他們過於狹隘了。
並非是鄉野婦人就沒有見識,她們的見識,從來都是建立在世俗對她們的壓迫上。
女人不能讀書,不能外出打拚。
女子就算是讀書,也隻能去專門的女子私塾,或者自家有私塾,也要男女分開。
而私塾裡麵教的,無非就是教女子女德女訓,相夫教子,不得忤逆,諸如此類罷了。
陸老爹好像咳得更加嚴重了些。
他今日救治了一個咳血的病人,肺部充血,快要窒息了,連咳都咳不出來。
“老頭子,明天你彆去了吧,你看你都咳成什麼樣子了,你又不跟閨女說。”
“跟閨女說啥,閨女也忙,你瞧餘水死了多少人。”
陸老爹自己給自己弄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喝。
他說:“我這輩子,也就隻能和病人打交道了。”
從走上看病治病這條路起,陸老爹就沒有後悔過,他見過太多太多被病痛所折磨的人。
隻願這世上再無病痛。
“你看咱們閨女,多有出息,我都不知道的病症,她一眼就能瞧出來,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陸老爹已經很欣慰了。
當然,陸老爹不知道陸晚靠的是係統。
不然她哪兒有那麼大的神通。
陸老娘心裡酸酸的:“咱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兒女孝順,孩子懂事乖巧,真的值了。”
“就是可惜,我幫不上孩子什麼忙。”最多也就幫他們帶帶孩子,偶爾弄些孩子們愛吃的。
看他們吃得開心,自己也開心。
這世上的親情羈絆,不過如此了。
陸老爹還在咳,陸老娘連忙去給他順氣:“快歇著吧,明天好好休息一下。”
“對了。”陸老爹看向自己的老伴兒:“之前閨女說,要給你換個名字。”
“你……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名字?”
陸老娘的名字,實在是算不得好聽。
鄭賤女。
她爹娘這是有多恨她才會給她取這個名字。
陸老娘愣了一下:“這、這都一把年紀了,還改什麼名字啊。”
“我現在不說,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的名字。”
“閨女讓改,那就改吧,反正咱們閨女現在有這能耐,她說隻需要去官府戶部去更改一下戶籍名冊就可以了,不費事的。”
她叫鄭賤女,而她的姐姐卻叫鄭淑蘭。
她爹娘連一個正經名字都不願意給她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