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嘴裡叼著乾草,那嘴角的笑容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聽見你阿娘的消息,你就高興了是吧。”程嘉衍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好啊,他娘還好好地活著,就是不知道他的爹娘怎麼樣了。
自從來了上京,剛開始是挺新鮮的,可後來他漸漸的就開始有些想家想父母了。
就連那一向潑辣刁蠻的祖母,他甚至都有些想念,家書去了好幾封,一直沒有收到回信,也不知道爹娘收到沒。
“阿娘厲害,我自是高興的。”
“阿爹和阿娘在一起,金枝和寶珠必然是安全的,隻是……”
四清又隱隱擔心了起來,相處久了,他倆也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在擔心小海棠?”
四清點點頭:“嗯,阿娘和她走散了,沒有在一起,我很擔心。”
“放心吧,我算過了,你倆是天定的良緣,她好著呢。”程嘉衍拍著拍著胸脯保證。
四清翻了個白眼:“你啥時候還學會給人算命了?”
程嘉衍嘿嘿笑了兩聲:“每次去殺敵之前,我都會給自己算上一卦平安否,每次都算準了。”
“四清,你就說我厲不厲害吧。”
什麼算不算命的,其實也就是拿個銅板隨便折騰一番,正麵平安,反之則不平安。
“要不我現在給你算一卦?”
四清起身,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那還是算了,阿娘曾說過,求神拜佛不如求己,彆搞那些虛頭巴腦的。”
四清又哪兒曉得,有朝一日,他也會落得個求神拜佛的地步。
“好了好了,趕緊回去歇著,晚上咱們還有一場惡戰。”
“北儋州的幾個藩王聯手逼至上京,反賊慶王是死了,可他們還沒死啊。”
這天地下的紛爭從來都是一塊兒肥肉,惹得眾人哄搶爭奪。
誰都想要去爭權奪利,普通老百姓就成為了他們爭奪之下的犧牲品。
他們的身後還有無數百姓呢,更有自己的家人愛人。
程嘉衍撇撇嘴:“你不算算了,我給自己算。”
銅板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落在了他的掌心。
“嘿,正麵!”
“四清,我就說吧,這次咱肯定是平安的,我算準了的!”
四清無語,不想搭理他。
自從來了上京後,他們個子就開始瘋漲了,就好似換了個環境之後,人也跟著變了。
少年人體格在軍營裡那都是數一數二的,加之身上功夫實在不俗,又有一把子好力氣,早早就得了將領賞識,如今二人分彆各領一支左右翼軍出擊,配合的相當絲滑。
也是屢戰屢勝,他們這般年紀,在軍營中有如此表現,著實厲害。
一眨眼便是小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邊城的雪已經徹底融化乾淨了,剩下的便是陰沉沉的天空和漫天的黃沙,連一絲陽光都瞧不見。
這段時間,陸晚在城裡偷摸找乳娘。
奈何這樣的世道,想要找一個乳娘實在艱難,一來是因為閆侯如今也帶兵駐紮在了餘水。
二來則是因為死了太多人。
陸晚不敢明目張膽地找。
他們都知道魏明簌在死前臨盆在即,而今魏明簌身死,卻不見她腹中孩子。
若是自己明目張膽地去給孩子找乳母,難免惹人懷疑,隻得從係統裡購買了奶粉,日日將就著喂。
許是一出生就失去了雙親,那孩子格外難帶,日夜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