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咱們多找些下人來吧,這麼多藥,得磨到什麼時候。”冬榮也跟著搓。
戰爭之後的餘水,屍體堆積如山,那簡直就是飛蟲的天然繁殖場。
這樣的病症不光禹州,連其他州郡都出現了,醫者們束手無策,隻能短暫控製,根本沒辦法徹底根除。
想要根除,就需得將這些飛蟲從根源上滅絕。
陸晚這幾日想法子,在各個試點都熏了藥粉,使得整個餘水看上去都烏煙瘴氣的,那藥粉味道難聞,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倒也沒有抱怨的,知道這是在熏城中的飛蟲,屍體統一挖坑焚燒之後再掩埋,將蟲卵直接燒死。
“大戰過後,百姓家中十不存一,大多又是帶病之體,想要招人,倒也沒有那麼容易的。”
無非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罷了。
珍貴的藥材都是陸晚從係統裡直接購買的,其他的則是餘水有什麼用什麼。
“夫、夫人。”細弱的聲音落下,春花小心翼翼地出現在她麵前,說:“我、我可以的。”
“我能乾這些活的。”
春花沒有離開餘水,她沒有住的地方,就隨便找個棚子住下來,冷不冷餓不餓的都無所謂,不死就行。
她就像是生活在夾縫中的雜草一樣,雖不起眼,卻有著十分旺盛的生命力。
陸晚已經注意她很久了,她總是有意無意跟在自己身後,想不注意到都難。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臟了破了,腳上的鞋子不知道是被人搶了還是怎麼了,離開之前身上本來還穿著好好的棉衣。
現在也就隻剩下破衣爛衫了,鞋子也是穿了孔的布鞋,露出一兩根腳趾頭來。
“你身上的衣服和銀子呢?”
春花掌心緊了緊:“被搶了。”
“你可不像是會任由彆人搶奪東西的性子。”陸晚笑了起來。
春花咬了咬唇:“是、是我爹和哥哥,是他們帶著人搶的。”
餘水現在魚龍混雜,各個地方的人都有。
隻因他們聽說餘水打了勝仗,宣義夫人與其丈夫一同治理餘水,那些人就四麵八方湧來。
想來林淮生得了消息,應該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幾天沒吃飯了?”
一路而來,鮮少有人這樣問過她吃飯沒,冷不冷,疼不疼。
“三…三天。”
此刻就連冬榮都覺得這女娃子怪可憐的。
“冬榮,給她拿兩個饃饃。”
“夫人!”春花一聽就知道陸晚還是不想留她:“我什麼都能乾的!”
“我可以簽死契,生死都由夫人說了算!”
“你應該看到了,我身邊不缺人,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要一個……的人?”
陸晚省去了中間的部分,她知道春花聽得懂。
“那是因為……我想活!”春花咬牙:“難道我想活著也有錯嗎?”
“你沒錯,你當然沒錯。”
陸晚繼續忙活著手裡的事情,一邊說:“相反,你很厲害,是我見過所有女孩兒中,最有手段的一個。”
“你這樣的人,應該有更廣的路,而不是留在我身邊當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