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竹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將布包撿起來,拍了拍附著在表麵的灰,再小心翼翼地打開。
布包裡外包了好幾層,麻繩捆得紮實,裡麵是之前攢下來的銀票和銀子,還有後來簽到係統給的裝著解毒丸的荷包,全都安然無恙。
寧竹心裡稍稍放鬆了些,低聲自語道:“幸好找到了,不然前些天的努力就全部打水漂了。”
有銀錢傍身,心裡踏實了許多,她將布包放進懷裡收好,接著尋找其他出城會用到的東西。
目前兩手空空,自然是能撿到什麼就用什麼。
首當其衝是就是糧食,他們來得早,家裡不像是被翻過的樣子,寧竹彎腰撿起一個尚且還算是完整牢固的大木桶。
地動前準備的那些醃菜壇子已經碎了徹底,醃菜的酸味和灰塵味混雜在空氣中,有些刺鼻難聞。
寧竹隻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在廢墟中翻找,她先前糧食囤積得夠多,想來總有在地動中幸存的。
果不其然,寧竹翻開破爛的磚瓦,手指就觸到了布袋一樣的東西,她用力將那袋東西從廢墟中拽了出來。
那是一個裝糧的袋子,袋子表麵沾滿了灰塵,卻並無破損,裡麵裝著的是上好的細麵,寧竹掂了掂,大約有三十來斤重。
接著,她又找到了半竹筒的醬油,灑了大半,蓋子撇在一邊,拿起來看了看,還算是乾淨,並不嫌棄,也一同收起來了。
寧竹隨手抬開斷了的橫梁木,又在底下翻出個變形的小鐵鍋,是她來這裡之後花了大價錢專門定製的。
家裡人口少,這樣的小鍋方便清洗拿取,用的真材實料,體積又小,才沒有像大鐵鍋一樣被巨木給壓扁,得以保存下來。
另外找到了五個豁了口,還能勉強用用的陶碗,再東拚西湊幾雙筷子,還有個壺嘴被砸歪的銅壺,吃飯的家夥事也算是收集齊了。
最讓寧竹驚喜的還是挖在灶房靠牆角位置的地窖,推開上麵倒塌的土牆,再搬走上麵的壓石板之後,露出一個半人高的入口。
寧竹舉著火把,低頭探身去看,火光映照下,可以看見四五個平方大小的地方都被她塞得滿滿當當的,人站在裡麵轉身都困難。
裡麵物資大體保存得都很完好,隻有一些放在木架上麵的掉落在地,剩下的全是耐放的食物。
兩個裝滿的油簍,其餘還有小麥、粟米、大豆、乾菜、臘肉、鹹魚、鹽巴……
寧竹再一次感謝自己經曆末世後留下來的後遺症,至少現在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不過食物太多,一次性也拿不完,還需要給其他物資騰點位置,因此寧竹隻裝了一小部分,剩下的打算明日一早再來搬。
她將地窖重新封好,搬來了最大的橫梁木和其他雜物做了些遮掩,確保幾個大漢合力都很難搬開。
寧竹不知道還會不會降溫,但是城外比城內更冷,被褥棉衣是必不可少的。
姐妹倆的臥房被完全掩埋在木頭磚瓦之下,全部徒手扒拉肯定不現實,時間緊迫,寧竹隻能憑著直覺找到床的位置,搬開最上層磚瓦。
索性運氣還不錯,寧竹順利地找到了被褥,顧不上乾不乾淨了,能用就行,她在末世時候,沾了人血的衣服都穿過,一些灰土而已,完全不是問題。
她接著到處搜尋能用得上的東西,去年的舊襖子直接穿上身節約空間,幾支蠟燭、一把剪子、一大塊油布、破了洞的蓑衣、半塊不知道放在哪個犄角旮旯被抖出來的打火石、還有皂角......
最後寧竹收羅出來的東西足足裝了一個半人高的大背簍,身前還多了個沉甸甸的包袱。
算一算時間,他們也出來快一個時辰了,自製的火把早就熄滅,換成了蠟燭。
寧竹抬起頭,正想看看季元武那邊是什麼情況,恰巧,季元武那邊也已經收拾妥當,忙得滿頭大汗,正大步朝她走來。
季元武手裡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袱,肩上還掛著幾個布袋子,手推車大部分地方都堆滿了,隻留了一小塊空位,那是特意給寧竹留的。
季元武走近後,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小竹,都收拾好了嗎?季叔來幫你。”
寧竹拍拍身上的包袱。
“已經收拾好了。”
季元武仔細瞧了瞧,看她每一樣物品都收拾得規規整整的,便沒再多問,隻是抬手就要將她的背簍抬上手推車。
寧竹卻輕輕側身,避開了他的手,搖了搖頭道:“季叔,我們回去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你把手裡的包袱放在車上吧,有危險時能空得出手。”
她沒有明說會有什麼危險,可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雖說官兵已經來了,但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天色烏漆嘛黑的,根本看不清遠處的動靜,那群官兵也不像是會管他們的閒事的人。
如果真的有人不長眼衝上來搶東西,寧竹能保證他有來無回,可是現在還有家人正在等待著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季元武這個高壯漢子在,眼下還不算混亂的時候,足以震懾一些地痞流氓了。
季元武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心中還是有些不讚同。
等天亮以後,他們出城還要走上好一段路,而且現在很多路麵都被碎石磚瓦掩埋,走起來更是不易,大不了他少帶一些東西,不能讓寧竹扛著那個成年漢子都夠嗆的背簍走這麼遠。
可是下一秒,季元武勸住的話就堵在了喉嚨口。
他親眼看見寧竹將足有半人高,堆得滿滿當當的背簍輕鬆提了起來,仿佛輕飄飄跟羽毛似的甩在背上,走起來的步伐可比季元武自己輕巧多了。
季元武一時間有些愣神,要不是親眼看見背簍裡都有些什麼,他真的會懷疑裡麵裝的都是棉花。
他知道寧竹力氣比一般小娘子要大,可沒想到這麼大,百來十斤的重量跟鬨著玩一樣。
不過心下也放鬆不少,這樣一來,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寧竹背的都是不起眼的東西,少了些覬覦。
季元武不再勉強,隻道:“累了你就放上來,季叔彆的不多,力氣還是有的,你彆逞強。”
季家夫婦都是心善的好人,寧竹自己做不到這樣,但事實是跟這樣的人一起行動確實更讓人放心。
寧竹露出一個笑,點頭道:“我知道的,放心吧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