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禦醫當為皇室服務,若為私事勞煩,恐有不妥。李大人還是慎言為妙。”
“是、是…”同僚連忙稱是,“是我著相了,還請秦修撰勿要見怪。”
同僚尷尬地拱手告退,秦岱望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
見一葉而知秋。
今日不過是個小小同僚,明日若是攝政王登門...又或是天子下旨召見...他又該如何護住嫂嫂?
日影西斜,秦岱收拾案牘準備回府。剛走出翰林院大門,卻見攝政王的轎輦在麵前停下。
轎簾掀起,攝政王目光落到他身上,“師弟,不知秦夫人近日可還好?本王聽聞令兄喪儀那日,夫人抱恙昏迷。太醫院張院使醫術精湛,本王可著人宣他入府診治。”
秦岱喉間發緊,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他拱手拒絕,“多謝王爺美意,家嫂已無事,不必勞煩張院使。”
沈如璋輕嗤一聲,“秦修撰倒是拘泥。本王與你本就有同門情誼,如今令兄又是為國捐軀,本王照應寡嫂也是該當,何必推拒?”
“王爺,”聽到這般荒謬的言論,秦岱猛地抬頭,“家兄雖逝,家嫂名節卻容不得人輕慢。”
“罷了,”沈如璋忽然罷手,“你既不願領這份情,本王也不勉強。隻是秦夫人畢竟年輕,空守著也不是法子。秦修撰該勸勸她才是。”說完,轎簾落下。
秦岱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他強壓下怒火,躬身行禮,目送攝政王的轎輦離去。
回到府中,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他喚來青帆詢問,“夫人今日可曾出院門?”
青帆思索了一會兒,稟道:“夫人今早用了碗粥,午後在廊下坐了一會兒,沒出過院門。”
秦岱擺擺手讓他退下,經過回廊時,他有心想去看她一眼,卻又怕她見了他,會憶起昨夜之事。他頓住腳步,轉身進了書房。
暮色漸沉,青帆在書房外輕聲稟報,“少爺,攝政王府派人送來了好些滋補品,說是給夫人調養身子用的。”
秦岱手下的字帖一瞬間就被墨水暈染,他擱下筆,深吸一口氣道,“收下吧,都放進庫房。”
待青帆退下,他也已無心再在書房待下去。
猶豫再三,他還是來到明玥屋外。
屋內燭火搖曳,映出她窈窕纖瘦的身影。秦岱站在廊下,癡癡地望著。
嫂嫂似是真的對昨夜那個荒唐的吻毫無印象,既不尋他,也不問他。
他該慶幸她不記得,卻又莫名地...失落。
“少爺。”丫鬟突然從屋內出來,險些撞上他,低呼一聲,“您...您怎麼在這?”
秦岱慌忙後退,“我...我來看看嫂嫂可用過晚膳。”
丫鬟稟道:“夫人說沒胃口,隻用了半碗粥。”
秦岱點點頭,隨即轉身欲走。
可他們動靜不小,明玥已然聽到了他的聲音。
她開口喚住他,“阿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