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認錯人了。民婦乃是已故秦肇之妻,與陛下素未謀麵。”
蕭廷猷瞳孔微縮,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明玥,你以為換個身份,朕就認不出你了?”
明玥後退一步,掙脫他的桎梏,“民婦不知陛下在說什麼。若陛下執意糾纏,民婦隻能以死明誌。”
她說著,突然拔下發間的銀簪抵在頸間。
沈如璋眸光一沉,但他還未出手阻攔,蕭廷猷已經慌了神,“住手!”他急聲道,“朕...朕不逼你。”
明玥的手紋絲不動,“請陛下放民婦離開。”
空氣一時凝滯。蕭廷猷定定凝著她,最終頹然退開一步,“好...你走。”
明玥保持著戒備的姿態,看向一旁的沈如璋道,“王爺可要攔我?”
沈如璋眸光微動,沉聲道:“我派人送你出宮。”
“民婦可不敢,誰知會不會又被人下藥,送到什麼人床上。”
她這句話如穿心箭,直刺蕭廷猷心口。
今日,正是他親手將心愛之人送到沈如璋的床上。他原是想看沈如璋好戲,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明玥不再看他們二人,轉身欲走,卻又頓住腳步,轉身看向蕭廷猷,“還請陛下告知秦岱去處。”
蕭廷猷閉了閉眼,壓下翻湧的情緒,嗓音微啞,“朕已命人送他出宮了。”
明玥聞言,微微福身,“謝陛下。”
說罷,她再不回頭,徑直走向宮門。
蕭廷猷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胸口如壓巨石,幾乎窒息。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仍抵不過心底翻湧的悔恨與痛意。
沈如璋站在一旁,眸色幽深,緩緩開口,“陛下今日設局,可曾想過此等局麵?”
蕭廷猷冷笑一聲,眼底猩紅,“攝政王何必裝模作樣?朕倒要問問,你當日將她趕離京城,如今又厚顏無恥對她糾纏不休,是何居心?”
沈如璋神色不變,“臣不知陛下在說什麼。秦夫人隻是秦肇遺孀,與陛下口中之人毫無乾係,還請陛下莫要再提。”
“嗬,好一個毫無乾係!”蕭廷猷怒極反笑,“沈如璋,你以為朕會信你對她的身份一無所知?”
沈如璋淡淡抬眸,“陛下若執意糾纏,隻會逼死她。”
蕭廷猷渾身一震,腦海中閃過方才她以死相逼的畫麵,心口絞痛。他死死盯著沈如璋,最終咬牙道:“朕不會放手。倒是攝政王——”
“你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不會以為她會對你產生情意吧?我與秦夫人至少還有美好過往,而她對你,恐怕隻餘厭惡與恐懼。”
沈如璋被他的話戳中痛處,呼吸微滯。他深吸一口氣,咬緊腮幫,才勉強壓下那股翻湧的怒意,沒有以下犯上。
他抬眸,反擊道:“那我還要感謝陛下才對,讓秦夫人與我有了肌膚之親。”
“且夫人今日絕口不認往事,陛下以為你在她心中與我又有何分彆?”
蕭廷猷臉色驟變,指節捏得發白,幾乎要暴怒而起。
沈如璋卻已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躬身道,“時候不早了,臣先告退。”
他轉身欲走,卻又在邁步前頓住,背對著蕭廷猷,語氣輕慢而篤定,“對了,陛下莫要忘了。您已成婚,且天下皆知,而我仍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