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所在的位置與那隻白狐之間隔著好幾棵古樹，根本不在一條直線上。除非...
“夫人，藥好了。”林太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明玥接過藥碗，忍不住問道：“林大人，若是尋常貴女射箭，技藝如何？”
林太醫捋了捋胡須，“這...老臣雖不通箭術，但也知道世家貴女們自幼習射，不過也有技藝不精之輩，這都說不準。”
明玥心頭一凜，她記得那群貴女中有衛攸宜，當時情況緊急便沒有與她打招呼，晚點或許可以去詢問一二。
她謝過林太醫，端著藥碗回到營帳時，發現秦岱已經醒了。他正艱難地想要撐起身子，蒼白的臉上沁出汗珠。
“阿岱，彆亂動！”明玥將藥碗放在案幾上，快步走到榻前，“傷口剛包紮好，當心又裂開。”
秦岱虛弱地喚了聲，“嫂嫂...”
明玥小心地扶他靠坐在軟枕上，她端起藥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唇邊，“先把藥喝了。”
秦岱一勺接一勺乖乖咽下，直到藥碗見底，他才低聲道：“讓嫂嫂擔心了。”
看著他這副模樣，明玥說不出其他話來，她心情有些複雜。
今日那樣的情形，若是秦岱不為她擋下那直奔心口的一箭，她很可能就沒命活了。
可秦岱當時不顧安危毫不猶豫撲向她，為她擋箭，她也並非鐵石心腸，毫無反應。
她避開他的視線，低聲囑咐，“其他的你彆多想，這幾日先在這營帳養傷，等傷口結痂了我們再回去。”
說完，她便想出去尋衛攸宜，秦岱伸出他沒受傷的胳膊，拽住她的衣袖。
“嫂嫂，今日我是自願為你擋箭的，你不必自責。我相信，若是兄長在場，他也會做出與我一樣的反應。”
明玥腳步頓了下，輕聲道了句，“我知道。”
她走出營帳，衛攸宜就等在不遠處。
“秦夫人。”衛攸宜左顧右盼一番，小跑到她麵前，“秦大人他沒事吧？”
“他沒事。”明玥與她並肩同行，待走到無人處時才停下步子，小聲詢問，“衛小姐，你可認識今日朝我射箭之人？”
衛攸宜點了點頭，“我找你正想說這事呢。”
她湊近她耳邊，“今日射箭之人乃當今皇後的親妹妹溫漱玉，她頗受皇後寵愛，常年出入宮中侍奉，以後說不準也要入宮。”
“今日之事怪就怪在，溫漱玉她頗善騎射，像今日這種秋獵她年年參加，總能拔得女眷頭籌。以她的騎射水平，準頭不至於偏差如此之大。”
明玥聽她說完，心中已有猜測，篤定道：“她準頭並不差，若是她一開始的目標是我，這一箭直指後心，隻是不知她為何對我下手，我與她明明之前從未見過。”
衛攸宜臉色一陣變幻，支支吾吾道：“可能與皇上有關。秦夫人不知，這段時日京中有流言，皇上與攝政王對你有意，隻是因你尚在喪期，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