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羯人的大汗布日固德,派出的使者叫阿裡不花。
此人,在胡羯人中算得上是能言善辯。
既然孟樊超不願意去,那也就不再勉強。為了籠絡漢人,布日固德給了孟樊超高官厚祿。
胡羯人仿照漢製,給孟樊超封了個內閣學士的官職。實際上,隻是個虛銜,並沒有什麼用。
但對於孟樊超來說就不一樣了,自己背叛了大康。投奔胡羯這一步,是走對了。
阿裡不花,雖說是胡羯血統,可他自幼在中原長大。也就是說,對中原漢人風土人情都是極為熟悉的。
接到布日固德的命令,他並沒有急著動身。而是,找到了孟樊超。
“孟大人,你身為薊縣的千戶。想必,對此地是無比熟悉了。你告訴我,薊縣現如今是什麼情況。”
孟樊超知道自己乾了些什麼,說白了就是個漢奸。
為了活命,他選擇了一條最可恥的路。
雖說到了胡羯,被可汗封了官職。
實際上孟樊超自己也很清楚,在胡羯人眼裡。他不過是個投降的叛徒,終究是被人瞧不起的。
所以,即便是麵對比自己官職還要小得多的阿裡不花,孟樊超也是一臉諂媚。
“阿裡大人,薊縣的情況多少有些複雜。你切聽我細細說來,有個叫雲千川的...”
當下,孟樊超將自己在薊縣知道的,一股腦兒的全都告訴了對方。
也就是說,胡羯人已經知道了薊縣的虛實。
“你們守備營,滿員隻有八百人?”
“是的,阿裡大人明鑒。像是我們大康,沒有哪一支軍隊是滿員的。多多少少,都有缺員的情況、比如說,宣州府有正規軍一萬六千,實際上真正的人數,未必過萬。”
這讓阿裡不花大為的吃驚:“這卻又是為何,你們瞞報人數,打起仗來怎麼辦。”
孟樊超苦笑一聲:“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朝廷一直拖欠軍餉。軍中糧草不濟,你若是滿員配額,連軍餉都發不出來,久恐嘩變。是以,軍中吃空餉已成慣例。”
阿裡不花有些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薊縣守備營八百人,倒是不少了。”
孟樊超忙不迭的點著頭:“甚是,阿裡大人此言甚是。隻是除了守備營的弟兄,那雲千川還帶了幾十個家丁,那些人都厲害得很。”
阿裡不花皺了皺眉頭:“你說的那個雲千川,原不過是小小幫會的嘍囉,如何有這般大能耐。”
孟樊超登時有些尷尬起來:“這個嘛,我也是有所不知了。”
阿裡不花“嗯”了一聲,當下也就沒有再問什麼。
其實關於雲千川,孟樊超自己都搞不明白。貓耳山的事,孟樊超並沒有告訴他。
畢竟,貓耳山守著的,可是一座金礦。告訴了胡羯人,對自己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說不定將來有機會,這貓耳山會是自己的。
也幸虧孟樊超沒說,胡羯人這才沒有打貓耳山的主意。
阿裡不花出使薊縣,竟然隻帶了兩個隨從。
當他們三人,一起來到薊縣城外的時候,薊縣官兵如臨大敵。
“我們是大汗派來的使者,煩請通報一聲。”
阿裡不花手持龍幡,抬起頭,喊了一聲。
他倒還算客氣,城牆上的官兵應了聲,轉身去了。
當官兵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雲千川和喬知縣的時候,二人也是大為奇怪。
“雲老弟,這胡羯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使者?他們城外這麼多人,攻下薊縣還不是手到擒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