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薑寒酥看著放在屋裡的大包小包問道。
“去丈母娘家,要是東西帶少了,可不得被人說?”蘇白笑著說道。
“哦。”薑寒酥點了點頭,沒說話。
知道蘇白帶來是肯定不會再拿回去的,因此她也沒有推辭。
蘇白倚在牆上看著她,她也在看著蘇白。
蘇白看著她站在自己麵前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做些什麼,賊有意思。
以前蘇白過來,隻要林珍沒在家,他便鳩占鵲巢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沒拘謹過。
因此薑寒酥隻要被動地隨著他來就行。
但這次蘇白卻故意拘謹了起來,就是想看著薑寒酥該怎麼招待他這個特俗的客人。
果然,很有意思。
蘇白拘謹起來,薑寒酥算是徹底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家客人本來就少,因此也沒怎麼招待過客人。
再加上蘇白身份特俗,也不能像一般人那麼客氣的招待他。
看著蘇白笑吟吟地倚在牆上看著她,什麼也不做,薑寒酥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嘴。
她多聰明啊,知道蘇白是在故意逗她。
但那麼冷,蘇白騎著摩托車大老遠的給她們家送東西,薑寒酥又一點小脾氣都生不起來,可就不得委屈地自己生自己的氣嗎?
她覺得自己太笨了,因為蘇白在不同場合與人相處時都不會讓人冷場的。
“你,你渴不渴?要,要不要喝點水?”被蘇白看了許久,薑寒酥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外麵天氣那麼冷,蘇白也不想繼續逗她了。
於是笑道:“我在姑姑家那裡一口水都沒喝,就是想在你這裡討杯熱水喝。”
一路走來,天氣那麼冷,確實需要一杯熱茶暖暖身子了。
薑寒酥皺了皺鼻子,道:“你以前可沒這麼客氣過。”
以前蘇白確實沒這麼客氣過,那時候他臉皮多厚啊,彆說渴了隨便倒水喝了,即便是林珍在,他也能厚著臉皮賴在這裡吃飯的。
“確實不需要那麼客氣,這裡可是我老婆家誒。”說完,蘇白便把薑寒酥給摟進了懷裡。
“剛剛上哪去了?外麵這麼冷,去那麼久連圍巾和手套都不戴?”薑寒酥的小手冰涼冰涼的,蘇白握著就跟握塊冰塊一樣。
“家裡沒鹽了,剛剛去小賣部買鹽去了。”薑寒酥道。
“那鹽呢?”蘇白問道。
她從進來就一直站在這,蘇白也沒在她手上看到什麼東西啊!
不過他們村小賣部距離她家確實挺遠的,這兩村隻有一個小賣部,距離小姑家倒是挺近的。
“小賣部的老板有親戚今天結婚,他們全家都去參加婚禮去了,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回來。”薑寒酥道。
“所以現在都九點多了,你連早飯都沒有吃是嗎?”蘇白問道。
他剛剛進廚房放雞蛋的時候,在案板上是有看到一坨揉好的麵。
蘇白本以為這些麵是她之後做饅頭用的。
但現在想來顯然不是,蒸次饅頭怎麼也得蒸一鍋,她盆裡放的這些麵,估計隻能做幾個饅頭的。
村裡人做饅頭是沒幾個人一次隻做幾個的,畢竟光灑酵母醒麵都需要不少時間。
她這,應該是想做死麵餅,或者疊菜餅用的。
做這些倒不需要醒麵,隻需要將麵放在盆裡揉一揉,然後擀成圓形。
要是做麵餅,隻需要切成方塊,放在篦子上蒸一蒸就行。
要是做菜餅,也很簡單,隻需要在上麵放些菜和調料,然後對折疊在一起放在篦子上蒸,等蒸好後切幾刀,便成了好吃的菜餅。
喜歡喝米湯的在鍋底放些米,喜歡喝紅芋湯的在鍋底放些紅芋。
這便算是村裡大部分人都在吃的早飯了。
這兩樣早飯都很簡單,做死麵餅隻需要加點村裡都會有的醬豆子或者炸好的辣椒油,便就已經很好吃了。
菜餅,則是隻需要在上麵加點自己喜歡的菜就行,比如白菜或者薺菜。
當然,也能在菜中放些切碎的肉餡,這樣會更好吃一些。
比如蘇白,就很喜歡這種放點肉餡的菜餅。
當然,現在村裡家庭都富裕起來了,不論放什麼都能放的起。
蘇白記得在他小時候家裡沒錢時,那時候菜餅裡放的都是辣椒。
將切碎的辣椒籽放在上麵,然後再挖點豬油放點味精和鹽,即便簡單,吃起來其實也很美味。
有錢時有有錢的做法,沒錢時有沒錢的吃法。
雖然小時候過的窮,但蘇一直都不覺得吃的不好。
村裡這些簡單的食物,前世即便是賺到了許多錢,有時候也會很饞。
“麵都揉好了,就差放菜了,結果發現鹽沒有了。”薑寒酥小聲道。
薑寒酥怕蘇白責怪她不吃早飯,於是說道:“我可沒有不想吃早飯,我六點起來背了會書,八點就開始和麵了。”
“隻是。”她吐了吐小舌頭,道:“從這裡到小賣部得需要二十多分鐘,這一來一回得將近一個小時,所以才會到現在都沒吃飯。”
“你六點就起來了,就不能先去做飯,等吃過早飯後再去背書嗎?而且我相信,你要是六點鐘醒來就去小賣部的話,人家肯定還沒有出門。”蘇白道。
她六點起來做飯,到小賣部就算是七點,小賣部的老板恐怕還沒吃早飯呢。
這麼冷的天,誰大清早六點就起來啊!
結果她背了兩個小時書,和麵又耽誤了會時間,等到小賣部都快九點了,人家能不走嗎?
“一日之計在於晨,六七點鐘,是背書最快的時間。”薑寒酥道。
蘇白聞言,沒好氣地在她小臉上捏了下,道:“薑寒酥,你可真行。”
“彆捏啊,疼!”薑寒酥委屈地說道。
“疼你你妹啊,我根本就沒使勁!”蘇白無語地說道。
“哦。”薑寒酥輕輕地哦了一聲。
“你先在外麵等會,我去把鍋裡的紅芋熱一熱,然後將揉好的麵做成麵餅,就醬豆吃。”薑寒酥道。
“身子這麼冷,你去燒鍋吧,我拿到的東西裡有肉,醬豆裡有鹽,我將肉切成肉丁跟醬豆一起抄一抄,這樣就有一道小菜了。”蘇白道。
蘇白從屋裡拿了塊肉,他並沒有先去切肉,而是把薑寒酥揉好的麵擀了擀,切成麵餅,然後放進大鍋裡,讓薑寒酥燒了起來。
那邊大鍋燒起來後,蘇白這才將肉切碎成肉丁,然後讓薑寒酥將小鍋也燒起來。
農村的廚房裡都有兩個鍋,大鍋是用來蒸饅頭燒湯的,而小鍋則是專門用來炒菜的。
薑寒酥拿了些乾柴放進小鍋裡,然後從大鍋的鍋底裡拿了根已經燃燒的火柴,這樣,小鍋裡的乾柴也就被點燃了。
這邊,小鍋燒著後,蘇白放了些豆油進去,然後等油熱之後,便放了些蔥薑,將醬豆與肉丁放進去後,加了些味精,然後一起翻炒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道香味十足的醬豆炒肉丁便炒好了。
薑寒酥舔了舔乾裂地嘴唇,他們家晚飯吃得早,晚上五六點就吃了,以至於到現在有些餓。
畢竟現在都九點半了,距離她上一次吃飯都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
看到薑寒酥聞到香味舔了舔嘴唇,蘇白沒好氣地從暖壺裡給她倒了一瓢水。
她家的碗蘇白也不知道放在哪裡,隻能倒在挖水的瓢裡了。
這水燒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因為即便是放在能保溫的暖壺裡,也已經不那麼熱了。
不過正好,這樣倒省的去冷了。
將瓢遞到她的麵前後,蘇白道:“真不知道是你渴還是我渴。”
“我也很渴,我背完書一口水都沒喝,就,就去買鹽去了。”薑寒酥接過瓢小聲道。
“對了,你不是也渴嗎?怎麼不再倒一碗。”薑寒酥問道。
“這一瓢,你一個人能喝完嗎?”蘇白沒好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