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宗的晨鐘終於撞破了山霧,但是此刻的江北正盯著眼前的煉器爐發呆。
就在他呆呆的看著爐子思考的時候,爐子中的赤焰晶終於溶成金汁,他的器靈此刻在他的神識裡麵正哼著不著調的聲音。
“小夥子,等到大火過了三息,這鍋裡的東西可就廢嘍。”
“你給我閉嘴!”
江白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自他從赤焰穀歸來到今天,已經過了整整的三日,但是陳長老丟給他三本《基礎煉器要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的眼前了。
江白的心裡滿是不解。
陳長老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爐子中的火突然扭曲成了一個漩渦。
金色的汁液終於凝聚成了劍胚,在凝聚成功的那一刻,江白手中的鐵錘不受控製地飛入了爐中。
錘柄赤紋如同找到了什麼好東西一般,變得又如同血管一般的膨脹,竟然將剛練出來的劍胚吸成了無用鐵渣。
江白揪住錘頭,他實在是無法忍受了,於是咬牙切齒地開口。
“你又吃,這都是今天的第七柄了,你有完沒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
器靈的虛影漂浮在鐵渣上,居然還發出了一個飽嗝,像是一個挑釁一般。
江白此刻感覺自己的都能想象得出來,一個吃得真舒服的老頭兒在自己麵前打著飽嗝。
江白無語。
大大的無語,但是他又隻能咽下這口窩囊氣。
“小夥子,告訴你個事情唄,普通的鐵壓根不可能喂飽黃庭錘,你得學會找點兒帶有靈性的東西。”
就在江白忍無可忍的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譏笑聲。
那聲音就好像惡靈一般一股腦的湧了過來,江白皺了皺眉頭。
都不用去想,肯定又是趙無痕這個家夥,隻見他斜著倚在門框上,一臉不屑地看向江白,他的青玉劍穗上還綴著七八顆人牙。
“我聽說器堂出了個飯量驚人的鐵匠啊?”
江白下意識的將鐵錘藏向自己的身後,爐裡的灰塵也簌簌地落進了他的衣領。
有點兒癢。江白心裡想著,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這個想法。
好想把趙無痕給打一頓。
好想把他往死的抽一頓。
“明日的比賽,你可記得穿厚一些,彆給你凍壞了。”
趙無痕用劍尖挑起江白的下頜,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眼神和語氣中滿是不屑。
江白此刻想到阿月說的話,用阿月的話來說就是,這該死的家夥!
“我怕你的血濺到我新裁的雲履,肮臟”
一陣見風掠過,案上的《基礎煉器要訣》碎成了一片,如同蝴蝶展翅一樣飄向空中。
一瞬間,江白感覺有些無語,什麼人啊。
趙無痕看著滿地的紙屑,輕笑一聲,露出一個不屑的眼神隨後轉身離開。
就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器靈突然開口說道。
“他的劍上有怨魂的味道,而且還很重。”
戌時,後山亂葬崗
阿月蹲在墳口正高興地啃著燒雞吃得不亦樂乎。在看到江白的瞬間,將油紙裡包著的半隻毫不客氣地遞給江白。
“嘗嘗唄。我剛從趙無痕院子裡麵順來的,可好吃了。”
江白無語。
“怎麼,你終於也忍不了,瘋了?”
“我可沒瘋,他的屋子裡麵掛滿了人皮燈籠,我隻是偷吃他隻雞,而且少隻雞罷了,他肯定發現不了。”
江白的嘴裡嚼著雞肉。含糊不清的對著阿月說白日發生的事情。
阿月的指尖凝出碧色的藤蔓,在墳土上畫出了巡道宗的地形圖。
“我發現,趙無痕的彆院裡麵有一個地牢,我今天晚上去的時候就夠聽見了女子的哭聲。”
阿月突然攥緊了藤蔓,像是壓抑著什麼。
“那些聲音……,那些聲音很像我們村子被屠的那天晚上。”
此時,器靈也從錘頭中鑽出半張臉來。
“青玉劍的裂痕在吞噬魂魄,每道怨魂能補他三分修為。估計他在乾這種事情呢”
江白想起今天早上他看見的牙穗上的幾顆人牙。心裡了然。
月光穿過老槐樹的枝頭,經過樹枝之間的空隙照在阿月的臉上,江白在阿月的眼中看出了跳動的幽火。
“明天比賽,我去給你找一把順手的兵器。”
江白突然開口說道。
“不用了,我有匕首。”
“匕首不夠。”
他扯下衣擺平整地鋪在地上。
“黃庭錘可以吞噬鐵化形,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阿月咬著指尖,在指尖咬破的一瞬間,在布上畫出了一個扭曲的長槍。
“我娘和我說,我們祖上是用藤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