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忠孝差點沒被柴秀給氣死了,但是他還沒辦法訓斥柴秀。
誰能訓斥一個因為奶奶要沒了,哭的撕心裂肺的七歲小孩子?
柴秀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想起來自己偷偷攢了好多年的零花錢,竟然讓柴米給黑了,自己沒地說理去,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世界的天,都黑了。
“爺爺啊……你說我奶奶咋就沒了……”
柴忠孝無奈的說道:“秀兒,彆哭了。你奶奶隻是暈過去了……”
“可是我三叔說我奶奶不行了……那我奶奶不行了,是不是今天就得抬到山後埋上啊?到時候爺爺,我要給我奶奶埋第一鐵鍬土去……”
柴忠孝皺眉:秀兒啊,你是真特麼孝順過頭了!!!
柴米白了一眼柴秀:“彆胡說八道,那不還得火化呢嗎?要不然咱奶奶那麼沉,誰抬動了?”
柴秀哦了一聲。
柴忠孝橫著眼睛看著柴米:“一大早你就讓柴秀來嚎喪,這你奶奶不死,也得讓你給氣死了。”
“那能怪我啊?我三叔說我奶奶沒的。那我三叔嚎喪嚎的比我老妹還邪乎呢,也不見你說他。”柴米立刻懟了回去。
柴忠孝被懟的啞口無言,留下來一句:彆哭了,你奶奶死不了。
隨後便進了屋子。
過了片刻,柴米看見村裡唯一的大夫——陳叔義來了。
陳叔義是個瘸子,小時候家裡窮困潦倒,他得了小兒麻痹症,之後腿就瘸了。從此以後,他就立誌做一個大夫。
後來還真考上了某個醫療專業的學校,畢業後便來到了村裡做赤腳大夫。
主要從事的工作,其實就是給學校的小孩兒打疫苗。這個時代的疫苗,多數都是上學了才打的,並不像後世是有嚴格的年齡限製的。
所以,他這個赤腳大夫也就有個一定的工作範疇。村裡的人也都認識他。不過他不是本地人,是外村的,隻是在三家村有個類似於門市一樣的住房,平常也會賣點藥物,偶爾也會給人打點滴一類的。
這會兒陳叔義已經是四十來歲的人了,混跡三家村也已經二十來年了,他一來,大家也就安心了。
反正彆人都不會治病,就他陳叔義略懂一二了,他要治不了的話,那王慧蓉就基本上等著死了。
當然了,如果王慧蓉有錢去醫院的話,就另當彆論。
陳叔義進了老宅的東屋,隨後一群閒雜人等,就被請了出來。
包括柴有慶和柴有福……
柴有慶老實木訥,出來之後也沒說啥。
不過柴有福這個人,大家也都了解一些,他出來之後,開始拿著柴有慶兜裡的煙給大家發煙,表示:大夥過來都辛苦了。
借花獻佛這事,柴有福做的是輕車熟路。不過很快眾人感覺好像沒啥大事的樣子的都陸陸續續的告彆了。
畢竟,老柴家這麼多事,大家看熱鬨都看煩了。
幾個老太太在門口還埋怨呢:“就特麼說死不了吧,死不了有啥看的?”
“那可不咋地?我還尋思老柴家又作死了一個呢……我連剪子都帶來了,琢磨幫著剪孝布呢……”
“散了吧,散了吧。今天吃不上席了……”
眾人一哄而散。
隻剩下柴家幾個歲數大的人在這。
這次連村長劉長貴也是看了幾眼,隨後老遠的朝著柴米點點頭,隨後就溜了。至於宋青山,乾脆就沒來。
其實,柴家老宅都已經和書裡邊的狼來了差不多了,天天淨特麼事,誰都不愛來了。
柴家這幾個長輩們,也是不得不來。
不過這幾個長輩也都是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前文說過,柴忠孝的親兄弟非常少了,柴忠孝那個輩分的人,老大闖關東去了,老二早就沒了,老三老五死於戰火紛飛的年代,老四半身不遂,老六還不是親生的,屬於過繼過來的,也就是老六頭……
柴忠孝老七。
所以,理論上來說,柴忠孝的親兄弟沒一個能行的了。
隻剩下一個不是親兄弟的兄弟老六頭。
這也是為什麼,老六頭上次在柴米家,可以大手一揮,到處罵人的緣故。
柴有福拿著一盒煙,跑到老六頭身旁,殷勤的給老六頭點上了一根煙,隨後笑著說道:“六大爺,我媽沒啥事。剛剛小陳說死不了……”
老六頭橫了柴有福一眼:“你特麼的說話過過腦子,你媽死不了叫沒啥事?這特麼的是特麼人說的話嗎?”
“六大爺,這事……就算有事,也和我無關。是我爸爸動手推的我媽,你要教訓,你得教訓我爸爸去……”
老六頭沉默了:“我還是抽煙吧。就你爸爸……我都懶得說他了。啥能耐沒有,打媳婦有兩下子。我特麼都七十好幾了,我還乾活呢。你爸爸六十不到,就特麼裝老公公了。一點不為子女考慮,成天裝特麼大頭蒜。結果,欠了一屁股饑荒。你爺爺是死的早,要不早晚也得被他氣死了。”
老六頭嘴裡說懶得說柴忠孝了,但是張嘴就開噴:“就你爺爺,走的時候,還惦記你爸爸呢,拉著我的手那就不撒開啊。你爺爺當時就說:我最特麼放心不下柴忠孝啊,他啊脾氣大本事小,我死了都閉不上眼睛啊……結果,你爺爺當年就是睜著眼睛死的。但是我當時就說,你爺爺多餘了,就你爸爸那特麼的有錢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鼻子比眼睛都高,沒錢就特麼耷拉個腦袋不出屋。他還平時裝大膽兒,遇事裝孫子……就特麼一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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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有福臉色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