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十五年,春。
雲嵐城新開了一家“文武書院”,邀請了江湖名士授課,蕭陸兩家都送了孩子去讀書。書院裡不僅教經史子集,也設了武堂,這下兩人碰麵的機會更多了。
蕭策文化課平平,卻在武堂大放異彩,拳術劍術都名列前茅,先生常誇他“勇力過人”;陸凝霜則文武雙全,詩詞歌賦信手拈來,武堂的輕功步法更是無人能及,先生讚她“靈慧敏捷”。
一次武堂比試,先生讓兩人切磋“對練”。蕭策依舊攻勢猛烈,陸凝霜卻不硬接,憑借追風步躲閃,偶爾反擊,逼得蕭策連連出招,卻始終碰不到她衣角。
“隻會躲算什麼本事?”蕭策怒道。
“能讓你碰不到,就是本事。”陸凝霜笑著說,腳步一轉,繞到蕭策身後,指尖輕點他後腰穴位。蕭策渾身一麻,動作頓住。
先生撫須大笑:“陸小姐勝了!對練重技巧,而非蠻力。”
蕭策又氣又愧,卻不得不承認,陸凝霜的步法確實厲害。課後,他看到陸凝霜在竹林裡練習新招式,一招一式認真專注,陽光灑在她身上,竟有些好看。
幾天後,文化課先生提問《孫子兵法》,蕭策答不上來,被罰站。陸凝霜卻對答如流,還引經據典闡述見解。先生讓她教蕭策,陸凝霜故意刁難:“要學可以,先把《孫子兵法》抄十遍。”
蕭策咬著牙抄完,陸凝霜檢查時,發現他字跡雖潦草,卻沒有錯漏,心裡暗讚“不算太笨”。她耐著性子講解,蕭策聽得認真,偶爾提出的問題竟很有見地,陸凝霜也收起了玩笑,認真解答。
這次“教學”讓兩人看到了彼此的優點,敵意雖在,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佩服。
家族施壓,矛盾激化……
永安十七年,夏。
蕭策和陸凝霜都已長成少年少女,蕭策身姿挺拔,劍眉星目,陸凝霜亭亭玉立,明眸皓齒,成了雲嵐城人人議論的“金童玉女”,可惜是世仇。
蕭戰為蕭策定下一門親事,是鄰城總兵的女兒,兩家聯姻可增強勢力。蕭策堅決反對:“我不喜歡她。”
“婚事由不得你!”蕭戰拍桌怒吼,“這是為了蕭家!”
陸長風也為陸凝霜物色了婆家,是京城的尚書之子,想借聯姻提升陸家地位。陸凝霜哭鬨反抗:“我不嫁!我要一輩子留在陸家練功夫!”
兩家的逼婚讓兩個年輕人都很煩躁。在書院,兩人碰麵就吵架,把對家族的不滿都發泄在對方身上。
“聽說你要嫁人了?恭喜啊,以後不用打打殺殺了。”蕭策諷刺道。
“總比某些人要靠聯姻攀附權貴強。”陸凝霜回懟,“你的驚雷拳再厲害,還不是要聽長輩的?”
“至少我不會像你一樣,連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我願意怎樣就怎樣,關你屁事!”
兩人越吵越凶,最後在武堂打了一架,蕭策打碎了陸凝霜的玉佩,陸凝霜劃破了蕭策的衣袖,不歡而散。
破碎的玉佩和劃破的衣袖,像他們之間緊繃的關係,隨時可能斷裂。家族的壓力和彼此的誤解,讓剛剛萌生的好感被憤怒淹沒。
生死一線,情意暗生……
永安十八年,冬。
雲嵐山突發雪崩,壓垮了山腳下的村落,朝廷組織世家子弟前往救援。蕭策和陸凝霜都加入了救援隊。
廢墟中,陸凝霜聽到呼救聲,徒手搬開石塊,發現一個小女孩被壓在橫梁下。她正想發力,頭頂傳來哢嚓聲,一塊巨石鬆動,眼看就要砸下來。
“小心!”蕭策猛地衝過來,將陸凝霜和小女孩推開,自己卻被巨石擦中後背,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蕭策!”陸凝霜驚呼,連忙扶起他。
蕭策忍著劇痛:“彆管我,救孩子。”
陸凝霜眼眶泛紅,一邊指揮其他人救孩子,一邊為蕭策包紮傷口。她的手在發抖,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你傻不傻!那石頭砸下來會死人的!”
蕭策虛弱地笑了笑:“總不能讓你死了,不然……沒人跟我吵架了。”
這句話讓陸凝霜心頭一顫,她彆過頭,假裝整理繃帶,聲音卻帶著哭腔:“誰要跟你吵架……”
救援結束後,蕭策因傷重昏迷,被抬回蕭家。陸凝霜每天都偷偷去蕭家附近,向丫鬟打聽他的情況,聽到“還沒醒”就心慌,聽到“能喝藥了”就鬆口氣。她把自己最珍貴的玉佩——母親留下的暖玉,托丫鬟偷偷放在蕭策枕邊,據說能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