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意氣,鋒芒漸起……
永安十年,夏。
七歲的蕭策已能熟練使出蕭家絕學“驚雷拳”,拳風淩厲,震得演武場的木樁嗡嗡作響。蕭戰看著兒子,眼中滿是驕傲:“下月雲嵐城比武大會,你去試試手。”
蕭策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憋著一股勁——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蕭家的功夫無人能及。他更加刻苦,天不亮就起床練劍,深夜還在研究拳法圖譜,武師們都說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陸家院內,陸凝霜正在練“追風步”,身形輕盈如蝶,在花叢中穿梭,裙擺飛揚。她七歲已能避開父親的三成力道,手中的軟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抽得落葉紛飛。“凝霜的步法越來越快了。”陸長風欣慰道,“比武大會上,莫要給陸家丟臉。”
“爹爹放心,我不會輸的。”陸凝霜眼神堅定,她偷偷聽過下人議論,說蕭家那個小子很厲害,她偏要贏過他。
比武大會在雲嵐城中央的校場舉行,各家少年子弟齊聚。蕭策一路過關斬將,驚雷拳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陸凝霜則憑借靈活的步法和刁鑽的鞭法,連勝三場,引得觀眾喝彩。
決賽那天,蕭策對陣陸凝霜。
校場上,兩人相對而立。蕭策一身玄色勁裝,手握長劍;陸凝霜一身淺綠衣裙,腰間軟鞭輕晃。台下蕭戰與陸長風目光交彙,火花四濺。
“開始!”裁判一聲令下。
蕭策率先出劍,劍光如電直刺陸凝霜;陸凝霜不退反進,追風步踏出殘影,軟鞭如靈蛇纏上劍身。兩人你來我往,劍影鞭光交織,看得台下眾人屏息凝神。蕭策的劍剛猛霸道,陸凝霜的鞭靈動刁鑽,竟是難分高下。
久戰不下,蕭策有些急躁,劍招越發淩厲;陸凝霜卻穩紮穩打,看準破綻一鞭抽向他手腕。蕭策吃痛,長劍險些脫手,他猛地回劍格擋,劍鋒擦過陸凝霜的發梢,削落一根青絲。
陸凝霜嚇了一跳,隨即怒目圓睜,軟鞭狠狠抽向蕭策腳踝。蕭策踉蹌一步,趁她逼近,左手成拳打出驚雷拳,拳風掃過她臉頰。
“停!”裁判連忙喊停,“平局!”
兩人收招,都喘著氣瞪對方。蕭策手腕泛紅,陸凝霜臉頰火辣辣的,心裡都暗罵:“果然是討厭鬼!”
這場平局讓兩家都不服氣,蕭戰罵兒子“手軟”,陸長風怪女兒“輕敵”,兩家的仇怨,因這兩個孩子又深了一層。
意外遇險,敵意稍減……
永安十三年,秋。
雲嵐山舉辦狩獵大會,城中世家子弟都可參加。蕭策和陸凝霜都報了名,暗自較勁要奪頭名。
山林深處,蕭策騎著黑馬追逐一頭白鹿,漸漸遠離了人群。突然,白鹿受驚竄入密林,蕭策追進去,卻不慎踏入獵人設的陷阱,馬匹受驚跑走,他摔在深坑中,腳踝傳來劇痛。
天色漸暗,寒風四起。蕭策嘗試攀爬,卻因腳踝受傷屢屢失敗,坑壁濕滑,碎石不斷掉落。他第一次感到恐慌,大喊“救命”,卻隻有回聲。
不知過了多久,坑口傳來窸窣聲。“有人嗎?”蕭策沙啞地喊。
“是你?”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陸凝霜探出頭,手裡還提著一隻野兔,“你怎麼掉下去了?”
蕭策又羞又惱:“不用你管!”
“誰想管你?”陸凝霜撇嘴,卻放下繩索,“抓緊了,我拉你上來。”她力氣小,拉得很吃力,小臉漲得通紅。
蕭策猶豫片刻,還是抓住繩索。陸凝霜咬著牙往上拉,腳下一滑險些摔倒,蕭策連忙喊道:“慢點!”兩人一上一下,折騰了半個時辰,才把蕭策拉上來。
蕭策一瘸一拐地站著,看著陸凝霜滿是泥汙的手,低聲道:“謝了。”
陸凝霜拍掉手上的泥:“我可不是幫你,是怕你死在山裡,彆人說我陸家見死不救。”她從包袱裡拿出傷藥,扔給他,“自己塗。”
蕭策接過藥,愣住了——這是陸家特製的金瘡藥,效果極好。他看著陸凝霜轉身要走,忍不住問:“你一個人?”
“不然呢?”陸凝霜回頭,“我獵到了野兔,比某些人掉進陷阱強。”
蕭策皺眉:“天黑了,山裡有野獸,一起走。”
陸凝霜本想拒絕,卻看他腳踝紅腫,終究點了點頭。兩人沉默地往山下走,月光透過樹葉灑在身上,氣氛有些微妙。路過一條小溪時,陸凝霜蹲下身洗手,蕭策看著她映在水中的倒影,突然覺得她好像沒那麼討厭。
快到山腳時,遇到了來尋找他們的家人。蕭戰看到兩人一起出現,臉色一沉;陸長風也皺起眉頭。陸凝霜趕緊解釋:“我碰巧救了他。”蕭策也難得開口:“是她救了我。”
兩家大人雖仍有芥蒂,看在孩子平安的份上,沒再說什麼。但蕭策和陸凝霜心裡都清楚,有些東西悄悄變了——敵意的堅冰,裂開了一道小縫。
書院交鋒,暗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