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鳳趁機道:“爹,楚凡這次幫了咱們大忙,您是不是該對他改觀了?”
葉鴻歎了口氣:“那小子確實不錯,可楚葉兩家的仇……”
“爹,”葉昭鳳握住他的手,“冤有頭債有主,當年害伯父的是楚家老三,如今他早已病死獄中。楚凡的父親當年還曾為伯父說過話,咱們為何不能放下過去,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葉鴻沉默良久,終是點了點頭:“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隻是楚老夫人那邊……”
此時的楚府同樣暗流湧動。楚凡將漕運案的來龍去脈告知祖母,看著她緊繃的臉色,輕聲道:“祖母,葉家並未害過咱們,反倒是這次若不是昭鳳父親主持漕運,今年的冬糧恐怕都無法按時運抵上京。冤冤相報隻會兩敗俱傷,孫兒希望能與昭鳳一起,化解兩族的仇怨。”
楚老夫人看著孫子眼中的堅定,又想起當年楚葉兩家也曾有過交好的時光,終是長長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性子倒像你早逝的母親。罷了,路是你自己選的,將來莫要後悔。”
楚凡喜出望外,重重磕了個頭:“孫兒絕不後悔!”
兩府的堅冰終於出現裂痕。葉鴻親自登門楚府道謝,兩位老人在正廳相對而坐,雖未明說,卻都默認了孩子們的感情。楚凡站在廊下,看著葉昭鳳從門外走進來,陽光灑在她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四目相對,無需言語,彼此眼中的情意早已勝過千言萬語。
鳳還巢,凡心歸——
書院定情,桃花為證……
漕運案了結後,葉昭鳳重回書院。楚凡在桃花盛開的後院等她,手裡拿著一支含苞待放的桃花。
“昭鳳。”他迎上去,將桃花遞到她手中,“這是我為你折的,上京的春天,終於等來了它該有的顏色。”
葉昭鳳接過桃花,指尖輕觸花瓣,輕聲道:“楚凡,謝謝你。”
“該說謝謝的是我。”楚凡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暖得她心頭一顫,“昭鳳,我知道兩家人的偏見不是一天兩天能消除的,但我向你保證,這輩子我都會護著你,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葉昭鳳抬頭望著他,眼中水光瀲灩:“我相信你。”
兩人沿著桃花小徑慢慢走著,花瓣落在他們發間、肩頭,仿佛為這段曆經磨難的感情鋪就了紅毯。楚凡忽然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著一隻展翅的鳳凰,正是當年上元節他擲向惡少的那枚。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他將玉佩放在葉昭鳳掌心,“我查過族譜,我母親的祖上曾受過葉家恩惠。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是敵人。”
葉昭鳳握緊玉佩,冰涼的玉質卻暖了心。她從袖中取出一方絲帕,上麵繡著兩隻交頸的鴛鴦:“這是我熬夜繡的,你若不嫌棄……”
話未說完就被楚凡打斷:“我此生最珍視的,就是它。”他將絲帕貼身收好,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昭鳳,待我們及冠及笄,我便去葉家提親,八抬大轎,十裡紅妝,讓你成為全上京最風光的新娘。”
春風拂過,桃花簌簌落下,葉昭鳳望著少年眼中的星辰大海,用力點了點頭。遠處傳來同窗的讀書聲,驚起幾隻飛鳥,卻驚不散這滿園的春色與滿心的情意。
及冠風波,力排眾議……
天啟十七年,楚凡行及冠之禮。楚府張燈結彩,賓客盈門,卻唯獨不見葉家人的身影。楚老夫人看著孫子頭戴禮帽的模樣,眼中雖有欣慰,卻仍緊鎖眉頭:“及冠之後便是大人了,婚事該提上日程。李尚書家的千金溫婉賢淑,祖母已為你定下……”
“祖母!”楚凡摘下禮帽,語氣堅定,“孫兒心中隻有昭鳳一人,非她不娶。”
“你還敢提她!”楚老夫人拍案而起,“今日多少宗親在場,你非要讓楚家淪為笑柄嗎?”
正爭執間,管家匆匆來報:“老夫人,葉老爺帶著葉小姐來了!”
楚凡心頭一震,連忙迎出門去。葉鴻身著錦袍,牽著葉昭鳳站在府門前,見他出來,淡淡道:“楚凡,今日是你及冠之日,我帶昭鳳來送份薄禮。”
葉昭鳳上前一步,遞過一個錦盒:“這是我親手做的長壽麵,祝你……前程似錦。”
楚凡接過錦盒,指尖觸到她的溫度,心中暖流湧動。楚老夫人雖麵色不悅,卻礙於葉鴻在場不好發作,隻得冷冷道:“葉大人裡麵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