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傳身教——
楚念安上小學後,繼承了父母的聰明和倔強。他不像彆的孩子喜歡動畫片,反而對楚凡書房裡的法律書籍感興趣,常常拿著兒童版《民法典》問東問西。“爸爸,為什麼打人是不對的?”“媽媽,為什麼要給乞丐錢?”
楚凡和葉昭鳳從不敷衍孩子的問題,他們會用簡單的例子解釋法律和道德的意義。帶念安逛超市時,看到有人偷偷拆開零食包裝,葉昭鳳會輕聲說:“念安,這是不對的,就像我們打官司時不能偽造證據一樣,誠實是最基本的原則。”
看到新聞裡的弱勢群體被欺負,楚凡會告訴兒子:“我們學法律,就是為了讓這樣的事少發生。”
念安上小學五年級時,班裡有個同學因為父母離異被嘲笑,他主動站出來維護同學:“你們不能這樣說他,每個人都有被尊重的權利!”
老師把這件事告訴楚凡和葉昭鳳,兩人既驚訝又欣慰。葉昭鳳抱著兒子:“念安做得對,善良比輸贏更重要。”楚凡則豎起大拇指:“有你爸媽當年的風範!”
周末的家庭時光,他們會帶念安去做公益,去養老院陪老人聊天,去孤兒院給孩子們送禮物。念安看著爸爸媽媽為陌生人忙碌的身影,漸漸明白:原來爸爸媽媽的工作,不僅僅是在法庭上辯論,更是在生活中守護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歲月的沉澱……
時光荏苒,轉眼楚念安已經長成挺拔的少年,考上了A大法學院,成了父母的校友。楚凡和葉昭鳳也步入中年,眼角有了細紋,卻依舊默契如初。他們的律所越辦越好,成了A市最有公信力的律所之一,常常被媒體報道為“用愛和法守護正義的夫妻檔”。
楚正明和葉婉清身體依舊硬朗,隻是需要人照顧的地方越來越多。楚凡和葉昭鳳每周都會帶著念安回老宅吃飯,陪老人散步、聊天。看著孫子在法學院成績優異,兩位老人常常感慨:“當年的恩怨,終究變成了福報。”
他們很少再接複雜的大案,更多時候是指導年輕律師,或者代理一些公益案件。閒暇時,楚凡會在書房練字,寫得最多的是“守心”二字;葉昭鳳會在花園裡種滿梔子花,花開時節,整個院子都飄著香氣。傍晚時分,兩人會手牽著手在小區裡散步,像普通的中老年夫妻一樣,聊著菜價、天氣和兒子的近況。
有一次,念安放假回家,看到父母在廚房做飯,爸爸笨拙地切菜,媽媽在一旁指揮,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溫暖得像一幅畫。“爸,媽,你們當年總吵架,現在怎麼這麼恩愛?”
念安笑著問。楚凡和葉昭鳳對視一眼,都笑了。葉昭鳳說:“因為我們發現,愛比贏更重要。”楚凡補充:“而且,你媽媽吵不過我。”換來葉昭鳳一個嗔怪的眼神。
傳承的意義……
楚念安大學畢業後,沒有直接進父母的律所,而是選擇去偏遠地區做法律援助律師。出發前,他把父母約到第一次打贏官司的法院門口:“爸,媽,我想先去基層看看,真正的法律需要什麼。”
楚凡拍著兒子的肩膀:“好樣的,爸爸支持你。記住,法律不是冰冷的條文,是溫暖的人心。”葉昭鳳給兒子整理好衣領,眼眶泛紅:“照顧好自己,遇到困難就給家裡打電話。”念安抱著父母,輕聲說:“謝謝你們教會我什麼是正義和愛。”
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楚凡和葉昭鳳相視而笑,眼裡有不舍,更有驕傲。他們知道,兒子繼承的不僅是他們的職業,更是他們對正義的堅守和對生活的熱愛。
念安在基層做得很出色,幫助很多農民工、留守兒童討回了公道。每次視頻通話,他都會講那些感人的案例,楚凡和葉昭鳳聽得認真,時不時給出建議。“
這個證據可以從側麵印證……”“跟當事人溝通時要注意方式方法……”電話那頭的指導,像當年他們並肩作戰時一樣默契。
遲來的蜜月——
楚念安在基層待了三年後,回到A市,加入了父母的律所。楚凡和葉昭鳳決定正式退休,給自己放一個遲到了三十年的蜜月。他們沒有去太遠的地方,隻是回到當年露營的郊外,住了一個月的民宿。
清晨,他們會一起去山間散步,看日出從山頭升起;午後,他們會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楚凡讀法律史,葉昭鳳織毛衣;傍晚,他們會一起做飯,為放多少鹽爭論幾句,然後笑著妥協。沒有案件、沒有客戶、沒有電話鈴聲,隻有彼此的陪伴和歲月的靜好。
“還記得第一次在這裡露營嗎?”葉昭鳳靠在楚凡肩上,看著天邊的晚霞。楚凡點頭:“記得,當時我問你‘我們不止是對手吧’,你跑掉了。”葉昭鳳笑著捶他:“還不是因為你太突然!”兩人聊起年輕時的趣事,從幼兒園的小紅花到婚禮上的誓言,那些點點滴滴的回憶,像珍珠一樣串聯起他們的一生。
離開民宿前,楚凡在院子的梔子花樹下埋了一個盒子,裡麵放著他們的結婚戒指、念安的胎發、還有一張全家福。“等我們老了,再來這裡挖出來。”他握著葉昭鳳的手,掌心的溫度依舊溫暖。葉昭鳳笑著點頭,眼角的皺紋裡盛滿了陽光。
執手偕老……
退休後的生活平淡而充實。楚凡和葉昭鳳把律所交給念安打理,開始享受真正的晚年。他們會去世界各地旅遊,在巴黎鐵塔下合影,在埃及金字塔前感歎曆史,在日本櫻花樹下散步,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寄一張明信片給念安,上麵寫著“爸爸媽媽很好,勿念”。
念安結婚生子後,他們成了最幸福的grandparents。孫子孫女圍著他們叫“爺爺”“奶奶”,家裡總是充滿歡聲笑語。楚凡會給孩子們講他和奶奶當年打官司的故事,葉昭鳳會教孩子們繡梔子花,看著小不點們笨拙的樣子,老兩口笑得合不攏嘴。
楚正明和葉婉清在九十多歲時安詳離世,臨終前都握著他們的手說:“這輩子,值了。”楚凡和葉昭鳳把兩位老人合葬在一片開滿梔子花的山坡上,墓碑上沒有刻任何頭銜,隻寫著“一生相守,一世安寧”。
他們的身體漸漸衰弱,楚凡的腿不太好,葉昭鳳的眼睛也花了,但他們緊握的手從未鬆開。每天傍晚,小區裡總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麵: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妻,互相攙扶著散步,老爺爺走得慢,老奶奶就停下來等他,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年輕時那樣交握在一起。
最後的時光——
80歲那年,葉昭鳳的身體越來越差,常常需要住院。楚凡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給她讀他們年輕時的情書,講念安小時候的趣事,或者隻是握著她的手,靜靜地坐著。
“凡哥,”葉昭鳳躺在床上,聲音微弱,“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你,從對手變成愛人。”楚凡握著她的手,眼眶泛紅:“我也是,昭鳳。遇見你,我才明白,法律之外,最該堅守的是人心。”
葉昭鳳笑了,眼角的皺紋裡盛著淚光:“還記得我們的龍鳳佩嗎?把它們……放在一起……”楚凡點頭,從首飾盒裡拿出那枚鳳紋銀鎖和龍紋玉佩,輕輕放在她的手心。
“念安……還有孩子們……都很好……”葉昭鳳的聲音越來越輕,“我不放心……你……”楚凡俯下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等你來找我。”
葉昭鳳在他懷裡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微笑,手心的龍鳳佩緊緊相依。窗外的梔子花開得正好,香氣飄進病房,像她年輕時的味道。
楚凡沒有哭,他隻是靜靜地抱著她,直到天亮。他為她梳好頭發,戴上那枚“天平鳳凰戒”,仿佛她隻是睡著了。
流光歸處……
葉昭鳳離開後的第三年,楚凡的身體也漸漸垮了。他拒絕了念安接他去同住的提議,依舊住在他們相守了一輩子的房子裡,每天整理葉昭鳳的遺物,看著全家福發呆,或者坐在梔子花樹下,一坐就是一下午。
彌留之際,念安和全家人都守在他身邊。楚凡握著孫子的手,輕聲說:“要記住……法律是武器,善良是盔甲……要像你奶奶說的那樣,讓法律有溫度……”他的目光轉向窗外,仿佛看到了什麼,嘴角露出微笑。
“昭鳳……我來陪你了……”楚凡的手輕輕垂下,安詳地閉上了眼睛,枕邊放著那枚龍鳳佩,和葉昭鳳繡的梔子花手帕。
楚凡和葉昭鳳的葬禮簡單而隆重,律所的同事、他們幫助過的人、還有很多素不相識的市民都來送行。念安按照父母的遺願,將他們合葬在那片開滿梔子花的山坡上,與楚正明、葉婉清的墓碑遙遙相望。墓碑上刻著他們的名字,和一行小字:“以法為盾,以愛為光,一生相守,歲月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