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禮不可能不罵,沈自吉這話,幾乎就是騎在他頭上拉屎。
欺人太甚!
哪怕對方背景非常強大,也絕不能這麼窩囊的低頭。
輸人不輸陣!
否則,整個京城的人,都會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
撲通!
周元禮跪向陳洛,痛哭流涕。
“大人明察,小人祖上姓周,一直姓周,我們過年掛在正堂的家譜軸子,清晰寫著高祖名諱,曾祖,祖父,家父名諱皆可查的!”
“與他沈氏一文錢的關係也沒有!”
“這是赤果果的陷害啊,大人,求大人明察!”
“若我有半個假話,願天打五雷轟,從我這一代開始,絕子絕孫!”
周元禮發起了毒誓。
他不知道陳洛會不會同情他,隻看沈自吉來勢洶洶,他知道,今天如果失敗,彆說關掉京城藥行走人……
走?
發生這種事情,能活著離開京城,那都難。
這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陳洛望著台上不住磕頭的周元禮,心中也是一陣陣驚駭。
沈自吉作為新上任的禮部右侍郎,手中所拿的玉冊,其實就是家譜。
這東西往幾十上百年前‘捅’。
他人無語。
沈家為了贏,臉都不要了是吧?
“原告起來!”
陳洛溫聲道。
周元禮站起來,抹著鼻涕眼淚,看向沈自吉,“沒你們這麼欺負人的,我的秘方是我那高祖行走於北疆,一點一點琢磨出來的。”
“我們周家,是從最最低的遊方郎中,一點一點攢的這些家底。”
“你們怎麼能這樣?就不能給我們一點活路嗎?”
周元禮越說越激動,說到動情處,突然就撲向了沈自吉,要撕毀他手中的家譜。
兩人幾乎扭打在了一起。
沈無忌就在一旁,看著這局勢,越來越好,見到周元禮衝上前奪家譜,更有了出氣的機會。
他一把搶將在沈自吉前,抬起一腳,揣在了周元禮的心窩。
這一腳,力道十足。
周元禮本身體態偏弱小,直接被拽一丈開外。
要不是有衙役扶住,直接就會被拽台下。
周元禮‘哇’地吐出一口鮮紅,眼淚與血粘在一起。
“沈無忌!”
陳洛大怒。
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瞪著沈無忌,恨不能當場給這孫子一顆花生米。
太特麼囂張了!
沈無忌道:“大人,你們都看到了,是他先打我爹的,我總不能叫他傷我了我爹吧?”
“你……”
陳洛也被他給氣得說不出話。
他從案桌前走出,趕緊去查看周元禮的傷勢。
好好的一場公開審理,如果鬨出人命,那不是陳洛所願。
最主要是,陳洛看不得周元禮被沈無忌這種貨色欺負。
沈無忌見陳洛被自己懟的啞口無言,剛才被陳洛欺辱的事情,終於得了一絲出氣的地方。
他對台下觀看的群眾們說道:“你們都看到了,是他先動手的,是他咎由自取!”
不少人看沈無忌囂張的樣子,不敢回應。
隻有沈無忌的同夥,大聲附和。
“是的,我們都看到了,是原告先動手的,沈公子是救父心切!”
“那個周元禮活該呀,不對,現在應該叫他沈無禮了!”
“這不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嗎?我看,也彆扯什麼侵權不侵權,和平解決,也挺好,是吧?”
作為沈無忌的支持者,這些人似在有意引導。
果然,在他們這些人的帶動下。
不少中立的百姓們。
也開始覺得,事情如果真是這樣,京城藥行與沈氏藥行,各退一步,也不是什麼問題。
反正,肉都爛在一個鍋裡。
屬於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台上。
麗妃斜睨著給周元禮檢查的陳洛,心情開始轉好。
剛才陳洛還囂張不可一世,還整什麼酸啊堿啊的。
現在也變成啞巴,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你那些東西,根本上不了台麵!
麗妃心情很好,在陳洛給周元禮擦傷之際,轉頭看向一旁的山重悅。
“山大人,嘶……”
麗妃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山大人剛才唱的曲兒,挺特彆的,是京城眼下流行的……諾言,對不對?”
山重悅微笑點頭。
麗妃嗬嗬一笑,“聽說京城最近又添了首新曲,曲風同樣挺另類的,本宮覺得比諾言好聽,叫……叫什麼來著?忘記了!”
“白狐!”
山重悅回道。
麗妃笑道:“山大人對這民間樂曲,倒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