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也有三四十個。
許弘塵打了個哈欠走了出來,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砍刀,他看著找上門的黃運良,愣了愣,問道:“是你?”
黃運良指著許弘塵罵道:“許二狗,你個狗娘養的混蛋,許青皮在哪兒,給我叫出來!”
“我……”
許弘塵頓了頓,鄙夷地看著黃運良的手下,“我們大當家的,是你想見就見的?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我草,跟我裝起來了是吧!”
黃運良撕著放哨青年的頭發,拿起砍刀,朝著對方的脖子上一架。
“許青皮就這膽子?不敢出來?”
說著,就要動手。
許弘塵道:“慢,你到底想乾什麼?大家不是說好,井水不犯河水?上次你們的人打傷我們的人,我們都算了,還來?”
“八百兩,八條人命,算了?算你老母!”
黃運良拿刀往身邊跪著的青年脖子上一抹,那青年頓時驚恐地抹著脖子站了起來,奔向許弘塵。
“許……”
還沒跑出三步,青年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身體在泥地麵上開始抽搐。
許弘塵大吃一驚,“小九!”
說著就要上前,但看到黃運良拿刀逼近,吼道:“雜草的玩意兒,欺負到你許爺頭上來了是吧!給我殺!”
許弘塵提起刀柄,憤怒地朝著黃運良撲去。
刀對刀,劍對劍。
這一場好殺!
很快就驚動了棚戶區裡的百姓。
也有官府放在附近的眼線,早把這邊的事情,通知到了五城兵馬司。
趙貞收到消息時,陳洛也在。
他還在低頭想著對策,聽到說兩個幫派火並,好奇問道:“因為什麼?”
來報的人說,“不知道,隻知道見麵就打,沒有廢話,傷亡不知道,但肯定死了人。”
趙貞道:“這沒啥好好奇的,黑吃黑罷了,我巴不得這些人,打得頭破血流,這都是不安定分子,死的越多越好。”
陳洛沒法站在趙貞的立場上想問題。
五城兵馬司負責維護京城治安。
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的確希望這樣。
陳洛也沒有建議趙貞派人過去查看。
按趙貞的說法,他們不是頭一次遇見這種事情。
趙貞隻說五城兵馬司會一直密切關注著事態演變,隻要不殃及無辜百姓,默認選擇天亮去收屍。
阮仲見天色不早了,事情仍無進展,便對陳洛道:“要等戶部送來冊籍,估計今晚是不行了,他們向來辦事效率慢!”
陳洛便起身道:“阮大哥,你先回吧,畢竟你不能脫崗太久,我再等等。”
“也好,有新情況,再給我來信!”
阮仲一扶腰刀,拱手告辭。
突然!
陳洛聽到‘信’這個字,想起了一件事,叫住了阮仲,看著趙貞。
“五城兵馬司在劉小四的家裡,有派人盯著嗎?”
“有。”
趙貞想了想,“當你說劉小四是被他殺時,我就按流程走了,先把案發現場圍了起來。”
“二位哥哥,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趟劉小四的家?我光顧著抓凶手了,被他給帶偏了!我果然是夠笨的!”
“怎麼說?”
“邊走邊說!”
陳洛當先邁出大廳,趙貞在後麵道:“要帶人嗎?”
“不用!”
因為知道劉小四家中有人看著現場,陳洛覺得人去的多了,把現場給破壞的可能性更大。
不如輕裝上陣。
三人騎上馬,一路飛奔劉小四家。
到了劉小四家門口,兩個衛兵見到趙貞,立刻側身讓開。
陳洛邊走邊解釋道:“劉小四被殺,最大的可能是什麼?是他手中握著一個賬本啊,他死了,賬本未必被凶手拿走!”
趙貞眼前一亮,“你當時怎麼沒往這上麵想?為了最快的抓凶手,把我也繞進來了!”
阮仲搖頭道:“不對,殺劉小四的人,會不清楚有賬本?他殺他肯定是拿走了賬本,才敢殺人吧?”
趙貞怔了,覺得阮仲說得也有道理。
好像怎麼說都行!
陳洛道:“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對方之所以敢直接殺人,是因為覺得殺了人,線索就會斷在這裡,但我忽略了一個細節,這個世界的人,思維方式不同。”
“這個世界的人?”阮仲聽得眉頭直皺。
陳洛拍了拍自己的嘴,“我的意思是,大家經曆不同,處事方法也不同,劉小四一定死前留了一手,他把假的賬本交了,真的賬本,可能還在家中!”
“不會吧?”趙貞聽完肌肉緊繃。
“很有可能!”
陳洛踏進院落,這處院落因為劉小四的死,多少顯得有些陰森。
劉小四的兩房媳婦,也因為受不了打擊,暫時去投奔了親戚,院子中安靜得像是墳場。
推開劉小四自縊的正房,仍能聞到被密封在房間中的屎尿味兒。
兩個衙役掌燈。
陳洛開始打量劉小四這間起居室的格局。
作為一名藥行夥計,陳洛總覺得劉小四的審美,有些過於超標。
整潔的博古架,與人等身高的仕女圖屏風,還有次臥中一張明顯紮眼的暖玉溫香合歡床。
處處透著,與其身份不配位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