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發現對方在給自己戴高帽兒。
一般這種情況下,得趕緊往回找補,指不定對方是不是在挖坑,等著自己往裡跳。
陸明昭不死心,忽地站起,麵向坐在首位的雲啟,拱手作揖。
“三殿下,聽聞陳公子前日破解懸案時,曾引經據典勘破迷局,想來文采斐然。”
“今日既有四大才子在此,何不讓陳公子即興賦詩一首,為殿下小聚助興?”
雲啟看向陳洛,“小陳大人若有佳作,不妨今日拿出來,以文會友!”
長寧公主道:“哥,我是臨時把他拉過來,跟……”
雲啟抬手,製止了長寧公主開口,看著陳洛,“最近這些日子,小陳大人在京城,一時無兩。”
“先是一首諾言,打敗音樂才子蘇子默,接著是十萬兩白銀,尋求棋藝一敗!”
“進入大理寺,更是將沉積五年之久的秘方侵權案,給終結,讓沈氏藥行認罪認罰。”
“小陳大人,一定是個全能才子,今日可叫我們再開開眼界。”
陳洛聽出來了。
雲啟自始至終都不太喜歡自己。
哪怕,他曾經給德妃解圍。
長寧公主感激他,但雲啟,似乎仍沉浸在失去林然的陰霾中,對他沒有好臉色。
也可能,他覺得自己真是六皇子的人,一直存著戒心。
陳洛不是那種好麵子的。
不可能被這兩人一激,就當場‘抄’詩,他來這裡,主要是想跟張思柔,好好說說話,解開心結。
順便再看看這些人,能不能買點玻璃杯啥的。
好讓自己錢包鼓起來。
他作揖回道:“陳某非是驚才絕豔之輩,尤其不擅長即興創作,我就不出這個醜了!”
眾人麵麵相覷,與他們想象中那個高調的陳左評事,完全聯係不起來。
張思柔也瞧了陳洛一眼。
見陳洛向自己舉杯,趕緊彆過頭去。
陸明昭嗬嗬一笑,又提議道:“殿下!陳公子曾以棋藝揚名,何不請他與我等切磋一局?聽聞當年胭脂胡同的棋擂精妙絕倫,今日若能再現,必成佳話!”
這話一出,連陳洛都後背一涼。
陸明昭這孫子,肯定是故意的。
他明麵吹捧自己棋藝,實則是不斷在三皇子麵前重提起林然之死。
若自己拒戰,顯得心虛,若應戰,棋局一擺好,雲啟會不會提劍過來,真不好說。
畢竟,當時就已經劍拔弩張了。
更何況這次是陳洛主動送上門來,真讓雲啟一劍斬了,旁人也道不出什麼難聽的話。
陳洛有種掉進深坑的感覺。
果然,不是自己的圈子,不要硬融,的確會出事。
不過,從今天這件事上,倒是讓陳洛認識到一件事。
陸濟元雖沒受什麼大的影響,但陳洛卻結結實實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連帶著陸濟元的二公子,都有些牽連。
今日話裡全是刺兒。
陳洛絕不可能在這園中再擺棋局,那跟找死沒有什麼分彆。
他道:“欸!剛才殿下說以詩會友,忽地福至心靈,偶得一首,咱題詩詞,行嗎?”
陸明昭一陣錯愕。
雲啟也不想再提對弈的事情,便開口道:“可,那就由陳公子先來?”
陳洛便道:“那以何為題?”
長寧公主指著園中幾株老梅樹,“梅花吧,來個詠梅,如何?”
雲啟頷首,“這個時節,外邊也隻有梅花了,就詠梅好了。”
“詠梅啊!”
陳洛開始在腦海裡回憶。
詠梅的詩,不是一般的多,多到陳洛的選擇困難症,又開始犯了。
他這邊正想著的時候,陸明昭突然提議道:“殿下,久聞陳公子才華橫溢,詠梅這種,我都能來上幾首,有何難的?沒有意思啊!”
眾皆問他有什麼提議。
陸明昭道:“以陳公子的才情,我覺得不如讓他效仿古人七步成詩,來個限時詠梅!如此,才能彰顯他的才情,你們說呢?”
不少人聽出來了,陸明昭今兒個是擺明了想讓陳洛出醜。
張思柔道:“陸公子是不是太過了,詠梅詩詞,曆代文人墨客,把好詞好句都用儘了,你這不是為難他嗎?”
陸明昭笑道:“思柔小姐,這樣一來,才能彰顯出陳公子的才情啊?倘若隨便湊合一首,我上,我也行啊!”
一群人哄笑。
陳洛直視著張思柔,麵帶微笑。
張思柔則白了陳洛一眼,“馬上就該丟人了,你還有心情笑?”
陳洛怎麼能不笑?
哪怕張思柔再跟自己置氣,但到了一致對外時,還是小兩口親!
他笑了笑,起身道:“七步成詩,有點難,我用八步行嗎?”
陸明昭笑道:“當然行,可陳公子彆敷衍我們啊,做的不好,可是要罰酒的!”
陳洛頷首道:“放心,我這首詞一出,誰能壓我半個頭,以後你們所有人的酒錢,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