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湖心中的亭子,在月光下顯現出清晰的輪廓,亭子周圍,湖水波光粼粼,泛著細碎的星芒。
月色照影,湖邊兩岸柳枝彎彎的垂著,夜色甚是撩人。
陳良一行人行至湖畔中心,枝香停下來向沈怡韻問道“郡主,可要歇歇腳?”
沈怡韻點點頭“自是要的。”
說罷,她朝著立在身後的陳良笑道“陳大哥,你且也來坐坐。”
陳良溫聲答“郡主,這不合規矩。”
沈怡韻扁了扁嘴“陳大哥,這湖心如今就你我二人,哪兒有那麼多規矩?還是說,你不願與我說話?”
“郡主……”
陳良無奈坐在亭子的另一邊,心中藏著諸多心事。
沈怡韻撐著下巴笑意吟吟的看著陳良,“陳大哥,你怎麼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麼難處?”
陳良一愣,剛想否認,突然想起沈怡韻提起的定王殿下。
他笑著問“郡主好像對宮中人事了解頗多?可據我所知,長公主殿下久居洛陽,若非太後壽誕,也絕不會進京的。郡主對這些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沈怡韻眨了眨眼睛,黑黝的眸子襯得她有些古靈精怪。
她彎了彎唇,娓娓道來“我雖生長在洛陽,可是在皇宮出生,當年母親懷著我時,父親在邊疆鎮守,皇祖母便派人將我母親接到宮中休養。”
“母親說,我一出生,皇帝舅舅就封我為郡主了,還特賜了封號。”
聽她提起父親,陳良有些意外。
畢竟,據他所知,駙馬爺很早就過世了。
“駙馬爺他……”
提起駙馬爺,長樂郡主的眼中閃過一抹哀傷和追憶。
“父親在我五歲時,在與突厥一戰中,被突厥番魯王當胸一劍,戰死沙場了。”
陳良瞧著她難過的模樣,心頭一軟。
“郡主不必哀傷,駙馬爺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沈怡韻淡淡的笑了笑,眸中泛著水潤“我永遠記得父親待我的好,雖然他長期鎮守邊疆,甚少回來,我每次他大勝而歸時,都會給我帶不少小玩意兒。”
“喏,這就是父親給我帶的一串琉璃珠子,我自小便帶在身上,距今已有十年了。”
說著,沈怡韻露出她手腕上的珠子,月光落在那串白色的琉璃珠子上,襯得她肌膚皓月,可與月爭輝。
陳良溫柔的注視著她“聽得出來,郡主很敬愛駙馬,想必駙馬在的時候,也很疼愛郡主。”
“是啊,父親很疼愛我的,連母親都排在我後麵呢。”
沈怡韻俏皮一笑。
陳良彎了彎唇,卻沒再說話。
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
沈怡韻咬了咬唇,還待再說些什麼,突然有一嬤嬤尋了過來。
“郡主!”
嬤嬤氣喘籲籲的趕來,忙福了一禮“郡主,老奴可算找著你了!”
沈怡韻一愣“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劉嬤嬤?”
劉嬤嬤笑了笑“正是。”
沈怡韻神色淡淡“皇後娘娘尋我何事啊?”
聽到這稱呼,陳良不由挑了挑眉。
她稱呼皇帝為舅舅,卻對皇後娘娘用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