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深吐出一口濁氣,轉眼間跟著內監來到了大理寺的刑房之中。
他去過錦衣衛的刑房,臟亂差不能形容,老鼠飛蟲遍地都是,處處都透著血腥味。
可比起大理寺的刑房,錦衣衛的牢房卻仿佛像天堂。
隻因為,在大理寺的刑房之中,關押之人,多半是作惡多端之人,往往都是要送上斷頭台的,才會被關進大理寺。所以刑房之中,惡臭漫天,飯食都透著一股餿味。
他一進來,還瞧見一個犯人,身穿囚衣,腳帶鐐銬,手上正抓著一隻死了的老鼠,慢慢的啃食著。
胃裡一陣蠕動,陳良差點嘔出來。
陳良暗想,皇帝還真是……對他不薄。
若不是為了他在乎的人,他也不願意為這個狗皇帝效勞。
他捏了捏鼻子,跟著內監一路走進最裡麵的一間刑房。
內監尖著嗓子說道:“大人,奴才就送您到這兒了。”
陳良默了默,朝著那內監道謝:“多謝公公。”
說罷那內監離去,不多時,燕與民便帶著人匆匆趕來。
彼時,陳良已經將地麵打掃了一番,想著先休息梳理一下,看到來人,臉色不由得一沉。
瞧著便已經有些倒胃口了。
燕與民笑嗬嗬的讓人打開牢房的門,緩步走近,睥睨著陳良:“陳大人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語氣中,不乏嘲諷。
陳良冷笑:“大人這話倒是好笑,你的地盤你自己不知道嗎?常言道實踐出真知,不如自己來住上幾日,不比問我強嗎?”
實踐出真知?
什麼歪理!
燕與民皺了皺眉,不欲與他相爭,隻再度勸道:“今日你落得如此下場,皆是因為你自己站錯了隊!如今你還不明白嗎?朝堂之上,根本就沒有黑與白,隻要你願意......”
"大人還是請回吧。"陳良挖了挖耳朵,有些不耐煩的彈了彈手指,淡淡道:“與其在這裡問罪,勸我站隊,不如琢磨一下如何用手段將我打的再也翻不了身,否則我這個人可是睚眥必報的。”
說罷,他仰頭朝著燕與民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眸光中不乏挑釁之意。
燕與民氣惱不已,惡狠狠的瞪著陳良:“本官倒要看看,你究竟還能硬氣多久!大理寺的刑罰,可不比你們錦衣衛的差!”
說罷,他衝著身後的人揚了揚手,“來人!搬辣椒水來!今日,本官要好好審審,為段大人要一個真相!”
說話間,有官兵提來兩桶辣椒水,刺鼻的辣味嗆得人流眼睛,不多時,刑房內又多了一鍋熱灶,上麵燒著火,滾燙的烙鐵燙的通紅。
可以想象,這樣的東西落在他的身上,是何等的痛。
陳良眸子一暗,這群畜生!
他暗暗調動內力,準備等這些人動手,就一個個踢進那爐子裡,誰敢動他一根汗毛試試!
他之所以願意來這大理寺,也是想趁著夜深人靜,夜探庫房,看看能不能查到些蛛絲馬跡,現在他已經十分確定,代鹹豐與燕與民之間往來甚密,刑部是鐵桶一塊,目標太大,如今他以身犯險,來到大理寺,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
可這不代表他是來找虐的!
正想著,外麵忽然闖進來一個官兵,臉上帶著幾分驚慌失措。
燕與民皺了皺眉,嗬斥道:“慌裡慌張的,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