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發男子獨坐自飲,時而笑著時而發呆,甚至在某一刻,他突然一把就掀翻了自己的桌子,這副模樣若是被人瞧見,屬實有些詭異,他這個人也有些詭異,此時獨處的他與先前跟九幽交談的他完全不同,先前的他是個非常合格甚至優異的頂級天驕,此刻的他又像個怪異的精神病。
就在這般狀態中,某一刻他又突然安靜下來,不笑不怒。
他的眉心開始發光了,是那輪黑月印記,有瑩瑩黑霧從其中滲透而出蕩在虛空。
得見此幕,紫發男子猛然起身,他快速理了理自己本就得體的衣衫,動作竟顯得有些慌亂,尤其是他的臉上,此時更是帶上了一股罕見的尊敬神色。
麵對九幽帝尊時也未曾展露過的尊敬。
他緊緊盯著從自己眉心湧出來的黑霧,那黑霧在他麵前的虛空中翻騰凝聚,緩緩有了人形。
這時他躬身,認認真真一絲不苟。
“紫痕恭迎母後。”
“嗯。”
聽到回應,他直起了身子,而後,他便看清了來人。
極致的黑,還有極致的白,兩種完全相反的顏色是這個女子帶給世人的第一印象。
黑色鳳袍,深沉,繁複,高貴,如同黑夜臨身。
臉,脖頸,香肩,胸線,還有長腿玉足,如同白雪覆蓋。
是的,她的衣著非常誇張,許多該露的不該露的地方全都露在外麵,很難不讓人懷疑那件華貴外衫下,怕是什麼都沒穿。
永劫無刀剛入世時最被人津津樂道的或許就是她的穿著,她背負長刀,那雙大長腿露在外麵,這已經是大族傳人中很大膽很罕見的打扮,但與這位相比,永劫無刀倒像是個新兵蛋子。
她還很美,很美很美,不僅是容貌無瑕,而且還帶著一股在現世女修身上絕對看不到的成熟風情,儘管穿成這般放蕩模樣,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很嚴肅,那雙鳳眼開闔間,全是對所見之物的不屑與俯視。
這樣一個僅是看到就讓人覺得反差而且征服欲爆棚的女人,很難想象她會與平庸沾上關係。
她的頭發也是黑色,隻有眉心的黑月印記與紫發男子如出一轍,她出來後看了眼紫發男子,表情依舊冷淡。
“痕兒,我應該叮囑過你了,彆叫我母後,我隻是你母親,並不是什麼後。”
她如是說道,那聲音也清冷,完全跟放蕩的衣著不搭邊。
聽聞此言,紫發男子搖頭,臉上是非常認真的固執,
“父親給不了您名分,這與我無關,仙妃那時踩在您之上,這亦是與我無關,在孩兒心裡,您就是真正的帝後。”
黑衣女子聞言,那雙鳳眸眯了眯,僅是一個小小動作,她便更加威嚴高貴,對自己的一顰一笑把握如此嫻熟,非是久居高位之人不可擁有。
“我記得我還叮囑過你,彆埋怨你父親,你身上這所有有彆於我族的超然姿賦,全是你口中不待見的父親留給你的。”
“不!”
紫發男子依舊固執,
“是您將我撫養成人,也是您忍受萬世孤寂教導陪伴我到了今日,莫說父親知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就連他自己是生是死……..”
“夠了!”
黑衣女子擺手,鳳眸掃來,
“我來不是與你說這些的。”
紫發男子也冷靜下來,他第二次躬身行了禮,
“孩兒一時失態冒犯,母後勿怪。”
黑衣女子搖搖頭,頭上的鳳冠像是活了過來,
“見過九幽了?如何?”
“我給他斟了酒,他喝了。”
“哦?”
黑衣女子挑了挑眉,
“有進展?”
“算是個好的開頭,他有搖擺之意,可見心底還是不甘屈於人下的,隻是他似乎在忌憚著什麼,並沒有明確表態。”
“如此便夠了。”
黑衣女子擺手,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