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抹了把臉上的血,突然注意到所有傀儡的晶核都在往檀木匣的方向偏移。
他心頭一跳,單手護著懷裡發燙的木匣,衝高瑤喊:“它們的目標是木匣!”
高瑤的雨絲突然凝成漩渦,將沈逸和木匣護在中央。
她的道袍被風刃割得更破了,露出一截雪白手腕,卻反而笑得更冷:“那就讓它們嘗嘗仙門術法的滋味。”
隨著她指尖輕點,漩渦裡突然爆出萬千竹刺——那是她用靈識凝出的青竹劍分身,每根都帶著她本命法器的靈氣。
竹刺紮進傀儡的晶核,暗紅光芒頓時暗了幾分。
“還有三具!”鐵牛的斷斧已經豁了口,卻仍在揮砍,“老沈,你的藤蔓還能續嗎?”
沈逸的靈力已經見底,額頭滲出冷汗。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宿主危機,開放臨時靈力透支權限,代價:後續三日靈力枯竭。」他咬了咬牙,在掌心又畫個陣紋:“種!”
新的藤蔓剛竄出,最後三具傀儡突然同時仰頭。
它們的晶核爆出血紅光芒,石殼上浮現出和檀木匣一模一樣的符文!
“小心!”靈風的藤條突然纏住所有人的腰,將他們往旁一拽。
三具傀儡的石拳同時砸在方才眾人站的位置,地麵瞬間陷下去三尺,碎石如暴雨般落下。
沈逸被靈風拽得撞在樹上,懷裡的檀木匣“咚”地磕在樹乾上,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所有傀儡的動作猛地一滯,晶核裡的紅光被金光壓得幾乎熄滅。
沈逸借著這空檔,咬著牙將最後一批藤蔓甩出去——暗紫色藤蔓如網般罩住所有傀儡,腐蝕黏液順著符文裂縫滲進去,發出刺耳的嘶鳴。
當最後一具傀儡轟然倒地時,四周突然安靜得可怕。
高瑤的青竹劍“當啷”掉在地上。
她扶著樹喘氣,發梢全黏在汗濕的額角,卻仍勉強扯出個笑:“這...這算解決了?”
“沒。”靈風的木杖“啪”地折斷。
他盯著遠處逐漸消散的霧靄,聲音發澀,“真正的麻煩才來。”
沈逸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霧靄最濃處,不知何時立著道身影。
那人穿著件墨色大氅,連麵容都裹在陰影裡,唯二能看清的,是他腰間懸著的半塊玉玨——和檀木匣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沈公子,高姑娘。”神秘人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磨,“你們以為搶了遺跡核心,就能改寫這方天地的規則?”他抬手,半塊玉玨突然泛起血光,“告訴你們個秘密——”
“那匣子裡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寶物。”
山風卷著霧靄掠過眾人耳畔。
沈逸感覺懷裡的檀木匣突然變得極輕,輕得像要飄起來。
高瑤的指尖已經掐進他胳膊,疼得他倒抽冷氣,卻聽見神秘人最後說:“三日後,月上中天時,來玄陰山。”
“否則...”他的身影融進霧靄,聲音卻像釘子般紮進眾人耳膜,“這方世界的靈脈,會替你們陪葬。”
沈逸望著霧靄消散的方向,喉間的腥甜突然湧到嘴邊。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低頭看向懷裡的檀木匣——那些符文不知何時開始流動,竟在匣身拚出兩個血字:
“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