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通道口,那裡不知何時飄進幾縷黑霧,像在試探什麼。
高瑤握住他的手,指尖還在發抖,卻握得死緊。
“不管怎樣...”沈逸扯出個笑,“至少今天,咱們掀了他們的棋盤。”
血海上的魂燈開始飄向通道,像是要回到各自的歸宿。
靈風突然指著遠處:“看!”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在血海儘頭,有座若隱若現的黑色宮殿,宮門上刻著的紋路,竟與石壁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眾人衣角獵獵作響。
沈逸摸了摸腰間的靈田玉牌,那裡傳來係統的提示:【檢測到高級靈脈波動,是否標記?】
他沒回答。
高瑤的頭輕輕靠在他肩上,能聽見她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鐵牛已經鼾聲如雷,靈風則閉目養神,指尖還沾著沒擦淨的血。
但沈逸知道,他們都聽見了——遠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得可怕。
血海上的魂燈飄進通道的瞬間,沈逸後頸的汗毛突然倒豎。
他望著那座若隱若現的黑色宮殿,喉結動了動,到底沒把“咱們可能連人家真正的門都沒摸著”這句話說出口——高瑤的額頭還抵在他肩窩,她急促的呼吸透過粗布外衣滲進來,燙得他心口發疼。
“先撤。”靈風突然睜開眼,指尖的血漬在石壁上擦出一道暗痕,“這地方的靈脈被汙染太嚴重,再留下去,你們這些築基期的小娃娃要遭反噬。”他說“小娃娃”時瞥了鐵牛一眼,後者正用斧子尖戳地,聽見動靜立刻跳起來:“撤!俺背瑤姑娘!”
“不用。”高瑤推開沈逸的手,咬著牙站起身。
她腰間的玉佩撞在沈逸的靈田玉牌上,叮的一聲輕響。
沈逸看見她蒼白的臉上浮起薄汗,卻故意把下巴抬得老高:“我還沒弱到要被人背著走。”
“行,咱慢慢挪。”沈逸扯了扯嘴角,伸手虛虛護在她腰後。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海像被抽乾的池塘,每走一步都要扶著石壁喘氣——剛才那株金光花抽走了他九成靈力,現在連催動係統的力氣都快沒了。
出通道時,鐵牛突然停住腳步。
他那柄磨得發亮的開山斧“當啷”砸在地上,震得碎石亂跳:“俺咋覺著...這林子變了?”
沈逸抬頭。
他們來時穿過的黑木林此刻泛著詭異的青灰,原本盤根錯節的樹根全都繃直了,像無數隻枯瘦的手朝著血海方向抓撓。
最前排的老槐樹樹皮簌簌剝落,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眼睛——全是血海裡那些魂燈的模樣。
“走快點。”靈風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他指尖結了個火訣,青焰騰起的刹那,所有眼睛同時閉上。
沈逸借機攬過高瑤的肩,半拖半扶著往前趕。
他能聽見高瑤的鞋底碾過枯枝的聲響,一下,又一下,比心跳還清晰。
臨時營地在三裡外的山坳裡。
沈逸剛把高瑤按在鋪了乾草的石墩上,係統提示音就炸響在識海:【檢測到宿主靈力值低於20%,建議立即種植一階回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