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驚覺自己後背已被冷汗浸透,指尖掐進高瑤掌心的薄繭裡:“我...看到了。”話未說完,喉結滾動,“神農一脈的初代記憶。”
靈風的法訣頓在半空,青光從指尖消散。
這位化神期的靈脈守護者眯起眼,袖口無風自動:“何種記憶?”
“綠袍前輩,靈園,金種。”沈逸的聲音發啞,終焉之種在腳邊沙沙生長,第三片葉子突然轉向祭壇中央的地縫,“他好像...在等什麼人。”
高瑤的金紋突然亮得刺眼,她鬆開沈逸的手按在胸口,像是被什麼撞了心尖:“我也感應到了。”她抬頭時眼底有星子在跳,“不是惡意,是...期待?”
“胡鬨!”靈風拂袖震落肩頭浮塵,玄色道袍下的靈力隱隱翻湧,“上古封印之地,殘留意識多是執念所化。”但他話音未落,地縫裡的氣息又輕顫了一下,像是回應高瑤的話。
鐵牛搓著粗糲的手掌湊過來,鎮邪鈴在他腰間叮當作響:“管他是啥,逸哥說咋整咱就咋整!”他瞥了眼沈逸腳下的終焉之種,咧嘴笑,“反正有這寶貝兜底,咱怕個球?”
沈逸低頭看向嫩芽,葉尖正對著地縫深處,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識海炸響——【探測到神農傳承波動,是否定位源點?】
“定。”他咬字極輕,指尖在虛空劃出係統界麵,淡藍光幕中,紅色光點在地底深處瘋狂閃爍,“在下麵。”
“下去?”高瑤摸出腰間的青鋒劍,劍身嗡鳴著泛起青光,“我開路。”
“且慢。”靈風抬手按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掐訣指向地縫,青芒如利箭射入黑暗,“先探路。”
地縫裡傳來石塊崩落的悶響,數息後,靈風收回法訣,眉峰稍緩:“通道連通遺跡底層,沒有致命禁製。”他看向沈逸,“但神農一脈的傳承之地...未必容得下外人。”
“我陪他。”高瑤將劍往地上一插,青芒順著劍刃爬滿地麵,“我身上有他給的金紋,算半個自己人。”
鐵牛立刻扒拉著腰間的鎮邪鈴:“我也去!
這破鈴專克邪祟,保準不給逸哥添亂!“
沈逸望著三張認真的臉,喉間突然發甜。
他彎腰摘下終焉之種,嫩芽纏上他的手腕,涼意順著血管往心口鑽——像極了高瑤當初替他照料靈田時,指尖沾著的晨露。
“走。”他將種子收進係統空間,衝高瑤伸出手,“牽緊。”
四人順著地縫往下,石壁上的符文隨著深入漸次亮起,青熒熒的光映得高瑤的金紋更豔。
鐵牛摸著石壁上的刻痕直咋舌:“我去,這紋路跟咱村老槐樹的疤瘌似的...哎瑤姐,這寫的啥?”
高瑤湊近看了眼,指尖拂過“以靈植封惡念,以生機鎮邪祟”的古字,聲音發顫:“神農一脈...是用靈田養出來的封印。”她轉頭看向沈逸,“你種的每株靈植,都是在給這道封印續香火。”
沈逸的腳步頓了頓。
他想起初遇係統時,在破落山村裡種的第一株靈稻;想起高瑤蹲在靈田邊,被靈蝶撞得發梢沾滿花粉;想起鐵牛扛著鋤頭幫他翻地,褲腳永遠沾著黑泥——原來那些被他當作升級工具的靈植,早就在看不見的地方,成了對抗上古意誌的利器。
“到了。”靈風突然停步。
前方是道青銅門,門縫裡滲出的綠意幾乎凝成實質。
沈逸剛要抬手觸碰,門內傳來“哢嗒”一聲,自動向兩側滑開。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坐著具乾屍。
他穿著褪色的綠袍,雙手交疊在腹間,胸口嵌著顆綠色心臟,正以極慢的頻率跳動——咚,咚,像遠古的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