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三刻,城東花府。
月光如水,傾瀉在花府的青瓦上,將整座宅院映照得如同鍍了一層銀霜。
周侗站在花府對麵的屋頂,黑衣融入夜色,隻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冷光。
他掂了掂手中的十兩黃金,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王德方那個蠢貨,真以為二十兩黃金就能讓老子為他賣命?不過也好,這倒是個脫身的好機會。
周侗身形一晃,如一片落葉般飄向花府內院。
腳尖輕點圍牆,竟未發出一絲聲響。他伏在屋脊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整個院落。
花府布局嚴謹,前院是待客之所,中庭是主人居處,後院則是女眷住處。此時中庭燈火通明,隱約有說話聲傳來。
"相公,您昨晚不該那樣衝動。"
一個女人的聲音歎息道。
"月娘,王家欺人太甚…"
年輕的聲音充滿憤怒。
"他竟敢打老子的主意,斷他一隻手都是輕的。"
周侗眯起眼睛。
這就是花子遊?聽聲音不過二十左右,竟能讓王德方如此忌憚?
他悄無聲息地滑下屋簷,如壁虎般貼在外牆上,透過窗欞向內望去。
廳內,一名白衣青年背對窗戶而立,身姿挺拔如鬆。
他麵前站著一位如花美眷,此時正滿臉憂色。
"可是相公,你可知那王德忠的哥哥是誰?”
吳月娘臉現愁容。
“就是那湯陰縣令——王德方。而他背後的靠山則是…”
"我知道。"
花子遊轉過身來,露出一張俊朗的麵容,劍眉星目間卻帶著一絲狠厲。
"不就是蔡京那條老狗,遲早我要摘了他的狗頭。"
周侗瞳孔驟然收縮。
蔡京?這花子遊與蔡京有仇?
就在他思索間,花子遊突然抬頭,目光如電射向窗外。
"誰在那裡?"
周侗心頭一震,暗道不好。
他自問輕功已臻化境,沒想到竟被這年輕人察覺?
不等他反應,花子遊已如離弦之箭破窗而出,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刀。
"好快!"
周侗暗驚,身形暴退,同時猛然一抖手中長槍。
"叮"的一聲脆響,刀尖與槍頭相撞,火花四濺。
周侗借力後翻,落在院中假山上。
花子遊如影隨形,刀光如練,直取周侗咽喉。
"閣下何人?夜闖我花府有何貴乾?"
花子遊冷聲質問,手中刀勢不減。
周侗不答,花槍在空中舞出一道銀光,將長刀的招式儘數擋下。兩人在院中輾轉騰挪,轉眼已過十餘招,竟不分勝負。
花子遊越戰越驚。
他自幼便開始習武,武功已臻一流,可眼前這黑衣人竟能與他平分秋色,且隱隱還有壓他一頭之勢。
"好功夫。"
花子遊由衷讚道。
不過,他隨即便猛然變招,刀勢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
招數變後,周侗竟被迫連退三步,同時他眼中也閃過一絲讚賞。
"花家少爺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
周侗沙啞開口,同時身形一轉,花槍如毒蛇吐信,直點花子遊手腕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