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你亂,他在激你反。”
若非念在心中的憐子之意,柳太後恨不得現在給李乾策幾個耳光讓他好好反省,殊不知此時李乾策和被打了耳光無甚差彆。
此時他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腦中嗡鳴,隻能聽到心跳劇烈跳動的砰砰聲。
柳太後說的沒錯,自己差點釀成了大禍。
他李乾策現在犯的最嚴重的錯誤便是,依舊將李天義當成從前的傀儡皇帝,全然忘了對方現在是一個敢上棋桌對壘的敵手。
“兒臣知錯。”
理清一切的李乾策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一時間隻覺得從頭到腳都寒徹心扉,低聲認錯。
深知親子脾性的柳太後一眼便知他已經想通,這才冷哼一聲重回錦榻。
“你記住,從今往後,少擅自做主。”
“否則,誰都保不住你!”
李乾策點了點頭,當然知道自己差點釀成大錯,因此不敢有半點言語,老老實實當起啞巴。
柳太後則坐在錦榻上,指尖輕敲沉香木副手,眼中閃現著些許深思。
殿內寂靜無聲,唯有風過宮簾帶起的沙沙聲。
片刻後,柳太後才再次開口,似是安撫又似是控訴。
“不過你說的沒錯,這幾日你皇兄確實變得太不像話了。”
“一個傀儡,突然變得殺伐果斷,殺得快又殺的準……”
“怎麼看都很稀奇,對吧?”
說到最後,柳太後微微眯起雙眼,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一般。
聽到柳太後這話,李乾策不由得愣了愣神,隨後迅速反應過來問;“母後的意思是……皇兄身上可能發生了什麼?”
然而柳太後卻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微微頷首接著開口說道:“從廢賢妃開始,夜翻奏折,再到截殺潘泰如。”
“樁樁件件,下手不僅快準狠,招招更是直打要害。”
“這太不像他了……太不像以前的他了!”
她的眼底閃過些許猜忌,語氣也低沉下來。
“潘泰如死的過於乾脆,其他幾個尚書隻怕也不能幸免。”
“皇帝現在是在立威,卻又未將怒火波及太廣。”
“看似張揚,實則分寸極穩。”
“你覺得,他是自己幡然醒悟,還是背後有人指點?”
隨著柳太後一番話的落下,整個寢宮內安靜的連掉一根針都聽得見。
母子二人都未開口回答這個問題,他們心裡也有自己的判斷,可現在還沒有機會去驗證。
過了許久,柳太後微微合眼,重新收起神色,轉而睜眼看向李乾策,語氣放緩:“這幾日,你切記一定要安分些。”
“皇帝想大展拳腳,你就要沉得住氣,不能亂了分寸。”
“但你也不可成天在府上玩鬨,沒事了就去你舅舅那邊,多向他請教。”
“或者隨著他去軍中走動幾日,熟悉一下兵事。”
柳太後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麵前的桌案,其暗示溢於言表,母子二人對彼此的小心思都心知肚明。
而李乾策的心情也從鬱結變得舒暢,眼睛一亮神情振奮,起身連聲應道:“是!”
“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李乾策心中清楚,隻要自己能在軍隊中積攢威望,那麼將來萬一玉帶什麼事情有需要時,都將大有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