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務雖然心裡有些奇怪,但皇上日理萬機,貴人多忘事,記不得當初那件事也算合理。
他停頓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措辭,道:“啟奏皇上一年前二皇子病危,微臣得太子受命,夜裡私自來春和殿給二皇子治病,期間二皇子可能記得了微臣,因此今日在坤寧宮才會有親昵之舉。”
弘治皇帝眯著眼,冷冷的盯著王務,淡漠的端著茶水喝了一口,冷聲道:“你瞞著朕,給朕的兒子治病?”
王務冷汗涔涔,這不對啊,難道當初不是皇帝的授意?是太子?
可那個時候太子也不過隻有五歲啊,一個半拉大的孩子,怎麼可能誘之以利,讓自己出麵給他弟弟治病?
這究竟怎麼回事?
王務有些想不明白了,他渾身都在發顫,瞞著皇帝私下給皇子治病,這不就是欺君嗎?
“臣,臣……皇上……”
王務說話已經說不利索了,整個春和殿滾滾天威傾泄而下,生死全部在皇帝一念之間,這種威壓壓得王務有些喘不過氣,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
弘治皇帝放下茶盞,淡淡的問道:“當初二皇子究竟怎麼了?”
王務趕忙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大熱天的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如實稟告道:“微臣覺得當初二皇子不過隻是濕疹引起的高燒,若是藥物對症很有可能痊愈,可當初施藥不對,耽擱下去,很有可能會要了二皇子的命。”
弘治皇帝盯著他,問道:“你的意思,劉文泰他們診斷的不準?”
“微臣不敢。”
弘治皇帝沒有繼續深入問下去,抬眸看了一眼王務,又想到自家的太康公主,於是問道:“公主病症如何?”
王務道:“回皇上,公主的病……很嚴重。”
“嚴重?”弘治皇帝盯著他道,“劉文泰不是說隻是尋常風寒?”
王務不敢回答,自家上司診斷的結果和自己的結果截然不同,這些話要是傳到太醫院院正劉文泰耳中,日後他在太醫院還怎麼當差?
弘治皇帝禦極十一年,自然知曉官場的這些道道,而後才道:“有沒有把握治好?”
王務道:“臣不敢瞞皇上,如果開始就讓臣來治,大概有九成把握,現在耽誤了時機,恐隻有七成把握。”
弘治皇帝不動聲色的壓住了心中的憤怒,劉文泰……該殺!
“那就治,無論如何給朕治好公主!”
王務有些踟躕,他不敢啊,還有三成把握他是拿捏不準的。
“朕恕你無罪,治好了,朕給你加官,治不好,朕饒你無罪。”
王務趕忙道:“微臣遵旨!”
弘治皇帝沉聲點頭,道:“下去吧。”
“遵旨!”
“等等。”弘治皇帝叫住了他,問道,“你的醫術?”
王務忙不迭道:“跟著家父學的。”
“你父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