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之嶼去而複返,阿浩摸不著頭腦。
“嶼哥,你不是說你走了嗎?”
謝之嶼把玩著手裡一枚珍珠耳墜坐回沙發,懶懶掀一下眼皮:“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多管閒事。”
珍珠在燈光下泛出潤澤的光。
看得出品相極佳。
他拇指覆在圓潤的弧度上有一下沒一下摩挲,耳邊響起剛剛在樓下不小心聽到的對話。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他隻是謝之嶼,你喜歡嗎?”
何溪還真是反問了個好問題。
如果他隻是謝之嶼……
謝之嶼仰倒,手背搭在眼皮上輕哂。沒錢沒勢沒地位,她那樣的公主會喜歡才怪。
公主會因為新奇對陰溝裡的老鼠產生興趣,卻不會愛。不回答就是給他最好的答案。
很淺顯的道理,何必庸人自擾。
現在他隻需等。
等新鮮感過去,一切才會回歸正軌。
……
回到家,溫凝才發現自己的耳墜少了一枚。
這是拍賣會上難得喜歡的孤品。
她順著原路回去找,從樓道一直找到巷口。這裡人流量大,構成又複雜,她沒抱太大的希望。
折返再折返,回到三樓,她又發消息給阿忠。
溫凝:阿忠,車裡有我的耳墜嗎?
阿忠應該是仔細找了一圈,約莫十幾分鐘後才回。
阿忠:溫小姐,沒找到。
溫凝:沒關係,可能是掉在彆的地方了。
今天從咖啡廳出來時左右兩支耳墜還是全的,她在電梯倒影裡打量過自己。至於這中間,她隻去過一趟謝之嶼那裡。
會是那時候掉的嗎?
她想到離開前的最後一幕,是他們共用一把勺,回過神來發覺他正盯著她的嘴唇,如伺機出動的野獸,他的眼裡有濃重晦色,鋒銳,又充滿攻擊性。
完好無損的那條左臂撐在她身側,沙發因他的重量而下陷。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他們此刻離得太近。
同先前每一次逢場作戲不同。
沒有旁觀者,以至於不需要分神去思考如何應對,身體的每個動作都是無意識的,最本真的。
她為什麼沒有回答何小姐的問題。
因為在謝之嶼靠近的那一刻,身體已經替她作了答。
腦子裡想的那些應該、不應該全被拋到九霄雲外,留下的是毫無抗拒的本真。長睫緩慢覆下,手倒撐在身後死死嵌入沙發。如果這時候有其他人在,一定會發覺沙發黑色的皮麵上多了兩個潮濕的手掌印。
不知道是誰先緊張地吞咽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一不小心撞在走廊立柱上發出巨大一聲“咚”。
她慌不擇路。
耳墜或許是那個時候丟的也未可知。
可是剛才分開有多倉促,現在她就有多尷尬。以至於一想到要找謝之嶼問有沒有看到她的耳墜,在她心裡就等同於蓄意勾引:要不要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情?
溫凝懊惱地嗚咽一聲,將自己滾進沙發。
算了,一個耳墜而已。
獨自糾結的這個午後過去,溫凝在洗完澡出來路過洗手鏡時忽然看到了她一直在找的那枚耳墜。珠色圓潤,筒燈直射下它的光澤依然柔和。此刻它就靜靜躺在那,仿佛是被誰珍重地放了上去。
她下意識去看臥室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