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儀在溫家倆兄弟忙著辦手續的日子裡起夜不小心摔斷了腿。
骨挫傷,醫生診斷起碼休息三個月以上。
診斷結果每個人都看過,溫衛民抽著煙:“大哥,這件事看來還得你或者我去做。”
“下一句你該不會是說我和何家更熟,我更合適吧?”溫正杉冷笑。
台詞被他提前搶了,溫衛民也懶得再裝:“不然你看整個家裡還有誰適合?我們安排心儀去隻是提前將風險降到最低,但是你想,何家這種生意從來沒出過岔子。本身就沒多大風險,我們何必杞人憂天?”
“說得好。”溫正杉認同,“那就麻煩你跑一趟了。”
“你!”
兩人之間煙蒂越積越多。
嗆鼻的青煙中,有人敲門。
溫正杉將煙按在滅煙器裡,順手打開窗:“進來。”
過了幾秒,門外的人才推開。
溫凝站在門口,在嗅到滿屋子煙氣時屏了下呼吸:“爸,二叔。我想問爺爺要出國治療這件事,還沒找到陪同的人嗎?”
溫正杉莫名:“我和你二叔都忙,你有什麼想法?”
溫凝看著他:“要不我去吧?”
“你?”
“嗯,爺爺身邊沒有自己人。”溫凝說,“我覺得不放心。”
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是一碼事,把自己女兒推出去是另一碼事。溫正杉動了惻隱之心:“你還是算了,你一個小姑娘要力氣沒力氣,陪在旁邊也沒用。”
溫凝堅持說:“不是還有護工嗎?我從旁照看一下就行。”
溫正杉還在猶豫,溫衛民已經拍板:“凝凝說得對,不如就這麼定了。這一趟你多辛苦些。”
漆黑的眼眸看著會客室裡人模狗樣的男人,溫凝彎唇:“好,二叔。我回去準備。”
這一趟如果不是她去,她還真不放心。
什麼溫家的利益,爭來搶去的股份,一件接一件的肮臟事。當你發現有一處爛瘡時,身上早就爬滿了蛆。
她突然開始厭煩導這出虛情假意的戲。
幾天前,她再度聯係宋清柏那位發小。
與他見麵是在他們單位樓下,正午陽光照在她身上,她變得沒那麼猶豫了。
“哥。之前你們一直在找的買家,我知道是誰了。”
那人驚異:“你知道?”
“嗯。”她深深吸了口氣,“我願意當你的線人,提供所有信息。”
……
老爺子狀態不錯,定在月底動身。
諷刺的是這段時間溫正杉對她特彆有耐心,幾乎與小時候那段短暫的記憶貼合。
他甚至還問她,公司的事有沒有難處?
當然有難處了。
溫凝想,難處還不都是你設置的。
她說還好,想了幾秒又說:“我覺得南非的礦權放給小原挺好的。”
溫正杉深看她一眼,神色複雜。
“我知道你是明事理的。等這次陪完你爺爺回來,你也多為公司出出力。”
哇,這個時候打親情牌啦?
溫凝揚起唇:“我會的。”
溫正杉終於起身,用一張空餅結束這段無意義的對話:“溫家這些,以後都歸你們姐弟倆。”
溫凝在他走到門邊時突然喊住他:“爸。”
溫正杉停下,微微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