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斬難得失眠了,勉強睡著也不是很踏實。
眼前總會晃動著那個身影,幾番他都在想,是不是司野?
像,又不像。
當時鏡子裡眼神很像,就跟司野平時流露出來的眼神相差無異,但穿著來看,就不是司野,而且後來現實情況是,司野結結實實地靠著牆邊呢。
巫靈?
出現的方式和給他的感覺都跟巫靈不同,一旦真是巫靈,他身上流淌著的合虛血絕不會是當時的反應。
司野倒是睡了個好覺,結結實實的,睡得香甜。
他翻了個身,嗯,這床單一聞就是新換的,有乾淨的皂香,還有淺淡的鬆木氣,像是遊走在森林裡似的。
挺像,程斬身上的氣息啊。
坐起來環顧四周這麼一看,嗬,好像不在自己的宿舍。
有腳步聲在臥室門口停下,司野抬眼這麼一看,隻做微怔,然後抬手跟門口那人打招呼——
“早啊。”
房門口站著程斬,應該是剛衝完澡,頭發稍還濕著,腰間裹了條浴巾。清晨有光,他就陷在耀眼的光圈裡,似真似假。程斬看著清瘦,但絕對是穿衣有型脫衣有料的那種,寬肩窄腰不說,胸膛寬拓結實,肌肉線條流暢,再搭配一張清冷的臉,典型的那種又禁又欲風。
司野低頭看了一下自己。
就腰間搭了條薄毯,於是笑說,“靠!你對小爺我做什麼了?”
下一秒一件襯衫扔他頭上。
還沾著鬆木混著皮革,又帶著乾淨的皂香。
“穿好衣服,去食堂吃飯。”
……
a大共有四個食堂,各有千秋,其中第三食堂離研究生部最近。
司野經過大半夜瘋狂嘔吐,第二天起來胃裡基本上就是空的,看見什麼都想吃。程斬了解他的飯量,讓他找個空位等著,自己便去打飯了。
食堂的人不少,早上大多數研究生為主,但據說到了晚上這裡就會清閒不少,因為不少研究生部的都跑去本科生部的食堂去吃了,主要衝著活力四射的學妹們。
司野在回憶昨晚那場宿醉的時候,程斬已經打好了飯菜。司野定睛這麼一看,謔,好家夥,滿桌豐盛啊,還各個都是他愛吃的。
“我現在啊,特彆懷念老關做的犛牛乾。”司野說了句,“他做得酥油茶也好喝。”
程斬問,“有你不愛吃的嗎?”
司野想了想,“昨天沈塤打的那些菜不行。”
程斬甩了句,“我看你也沒拒絕。”
司野回得理直氣壯的,“花錢買的,誰家的錢是大風刮的?”
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來,抬眼看著程斬,“你無父無母是吧?”
程斬挑眼,“你說呢?”
“那你有親戚嗎?”
程斬無語,“沒。”
“那……你有礦啊?”司野追問。
這把程斬給問懵了,“礦?”
司野嗯了一聲,“要不然你花什麼?你還不像我,頂著個司家小少爺的身份零花錢有的是,你呢?捉巫靈是有人給你開支?”
程斬更是無語了,“我捉巫靈是為了封印它們,哪有誰給我開支。”
“對啊,那你錢哪來的?”司野刨根問底的,“對了還有,相傳你不是還有棟房子嗎?”
程斬不解,“房子也好,錢也罷,不是什麼難事吧?”
司野噎了一下。
調整了坐姿,清清嗓子,“你知道我頭上還有兩個哥哥吧,我是說身子的主人。”
程斬點了一下頭。
“這倆人啊,表麵上和和氣氣的,實際上暗裡沒少勾心鬥角,甚至都算計到老爺子頭上了,你說他倆是為了什麼?”司野壓低了嗓音,“為了權、為了勢、為了錢。”
又稍稍挺直身子看著程斬,“所以你剛才說什麼?錢和房子都是挺容易得到的東西是吧?你看司家,就是為了你口中這些容易得到的東西,人腦袋都恨不得打出狗腦袋。”
程斬聞言抿唇淺笑,“那是因為他們太在乎這些,越是在乎,得到的就越費勁。”
司野嗬嗬了兩聲,“那程學長教教我生財之道吧,讓我能富可敵國的那種,一舉碾平司家那些孽子。”
程斬想了想,說,“你要真感興趣也不是不可以,有機會吧,我帶你去,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司野一聽,著實來了精神,“先透露點。”
“吃飯吧,不是餓了嗎。”
見他沒有想說的意思,司野也就作罷,來日方長吧。
來往有不少同學,絕大多數都認識程斬,路過的時候總會跟他打聲招呼。程斬不算熱情,隻是淡淡跟對方頷首。
司野心想,就這淡漠的性子竟然也能有好人緣。
也有熱情的,不但認識程斬,還把司野給認出來了,隔著一條過道而坐,“這不是本科部的小司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