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大青山時，李鐵牛終於在三疊瀑發現了那道白影。通體雪白的巨狼正伏在青石上舔舐前爪，月光在它銀緞般的毛發上流淌，琥珀色的豎瞳倒映著溪澗碎銀般的水花。
"終於找到你了。"李鐵牛撥開刺藤，枯枝斷裂的脆響在寂靜山林格外清晰。
白狼倏然抬頭，兩米長的身軀弓成滿月。山風掠過它鋒利的獠牙，帶起低沉的嗚咽聲。李鐵牛注意到它右耳有道新鮮撕裂傷，暗紅的血痂像枚扭曲的勳章。
"上周咬死陸程林家耕牛的，是你吧？"李鐵牛緩步逼近，右手摸向腰間的鎢鋼匕首。這畜生比想象中更壯碩，肩高足有一米五，怕是能生撕虎豹。
白狼突然炸毛，前爪在岩石上刮出四道白痕。李鐵牛瞳孔微縮——狼爪劃過的青石表麵竟泛起詭異的焦黑色，這讓他想起牛棚牆上的爪痕。
"果然和霍氏集團的實驗有關。"他喃喃自語，左手悄悄摸出裝黑色纖維的玻璃瓶。瓶中的物質突然劇烈扭動，仿佛感應到某種共鳴。
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白狼。它後腿肌肉瞬間繃緊，裹著腥風撲來時，李鐵牛甚至能看清它齒縫間殘留的碎肉。傳承功法在經脈中轟然運轉，周遭景物驟然變成慢動作。
"太慢了。"李鐵牛側身避過致命撲擊，順勢揪住狼尾淩空掄圓。白狼碩大的身軀砸斷碗口粗的樺樹，驚起夜梟慘啼。
巨狼翻滾著撞上山壁，碎石簌簌而落。李鐵牛正要追擊，忽見它頸間銀光閃爍——半截斷裂的項圈嵌在皮毛裡，上麵蝕刻著"霍氏生物"的ogo。
"果然是實驗室的產物。"李鐵牛眼神轉冷，鎢鋼匕首在掌心翻出刀花，"給你兩個選擇，臣服或者死。"
白狼齜牙低吼，瞳孔泛起妖異的猩紅。它猛然弓背，周身骨骼爆出炒豆般的脆響，體型竟又膨脹三分。李鐵牛神色微變，這分明是基因強化的體征。
裹挾著腥臭的利爪橫掃而至，李鐵牛矮身滑步，匕首在狼腹劃出半尺長的血口。詭異的是傷口沒有滲血，反而溢出瀝青般的黑色黏液。
"嗷——！"白狼發出痛苦的嘶吼，傷口處突然鑽出無數細小的黑色觸須，在空中瘋狂舞動。李鐵牛猛然想起光棍死前的慘狀，胃部一陣翻湧。
"給我清醒點！"他暴喝一聲，灌注真氣的鞭腿重重抽在狼首。白狼撞斷三棵紅鬆才止住去勢，眼中的血色褪去大半。
李鐵牛趁機欺身而上，膝蓋抵住狼頸。觸手可及的皮毛下，某種異物正在皮下蠕動。他果斷撕開狼肩的皮毛，赫然發現枚嵌入骨頭的金屬膠囊，表麵指示燈忽明忽暗。
"微型注射器？"李鐵牛瞳孔驟縮。膠囊突然發出蜂鳴，猩紅的液體開始注入狼體。白狼突然癲狂般掙紮，力道之大竟將他掀翻在地。
千鈞一發之際，傳承記憶中的馴獸秘法驟然浮現。李鐵牛並指如劍，真氣凝聚的銀針刺入白狼天靈。癲狂的巨獸突然僵住，喉間發出幼犬般的嗚咽。
"現在！"李鐵牛暴喝，掌心靈氣噴湧。金屬膠囊應聲爆裂，黑色黏液濺在草葉上騰起青煙。白狼眼中的血色徹底消散，溫順地伏在他腳邊舔舐傷口。
李鐵牛癱坐在地，冷汗浸透後背。方才若是慢上半秒，這頭變異巨狼恐怕就要徹底失控。他摩挲著白狼冰涼的耳尖，忽然發現項圈內側刻著串編號：x017。
"以後就叫你小柒吧。"他扯斷項圈扔進深澗，"記住，再敢下山偷牲口..."話未說完，白狼突然警覺地豎起耳朵，衝著東南方發出低吼。
密林深處傳來枯枝斷裂聲，李鐵牛閃電般擲出匕首。金屬碰撞的火花中，穿迷彩服的男人踉蹌現身，手中獵弩瞄準器泛著冷光。
"華子藤？"李鐵牛眯起眼睛。霍坤的貼身保鏢出現在這裡，說明霍氏集團果然在山上搞鬼。
"把實驗體交出來。"華子藤抹去嘴角血漬，弩箭上幽藍的液體滴落，"這不是你該摻和的事。"
小柒突然暴起，利爪拍飛弩箭。李鐵牛趁機欺近，肘擊重重砸在對方肋下。華子藤悶哼著撞向樹樁，懷中的定位器摔成碎片。
"告訴霍坤，"李鐵牛踩住他手腕，"再敢往山裡放這些臟東西，我就把實驗室的坐標發給省廳。"
華子藤陰狠的目光掃過小柒，突然甩出煙霧彈。等濃煙散儘，隻剩地上一灘發黑的血液。李鐵牛蹲下身，發現血漬裡摻雜著細小的金屬顆粒。
"我們該下山了。"他拍拍小柒的腦袋。白狼溫順地蹭了蹭他掌心，傷口處的黑色觸須已儘數脫落。
回村路上，李鐵牛撥通秦守的電話："查查霍氏集團近半年的醫療器械采購單，重點注意冷凍運輸車...對，可能和基因工程有關。"
月光將白狼的身影拉得很長。當林婉如舉著火把迎來時，小柒突然警覺地齜牙。李鐵牛按住它脖頸："這是自己人。"
"你...你從哪弄來這麼大的狼狗？"林婉如嚇得後退半步，火把差點燎著辮梢。
"它叫小柒。"李鐵牛撓著白狼的下巴，"以後負責看家護院。"小柒適時地搖搖尾巴，發出討好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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