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李鐵牛駕駛著黑色奧迪a8行駛在崎嶇的鄉間小路上。副駕駛座上，林婉如緊張地攥著安全帶，眼睛不時瞟向窗外熟悉的景色。
"鐵牛，前麵拐彎就到了。"林婉如聲音有些發顫，"要不...要不我們停村口吧？"
李鐵牛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婉如姐，怎麼了？不舒服？"
"不是..."林婉如咬了咬下唇，"我兩年沒回村了，村裡人嘴碎..."
李鐵牛頓時明白了她的顧慮。林婉如丈夫早逝，在保守的農村，寡婦門前是非多。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有我在，沒人敢亂說話。"
車子轉過最後一個彎道，大張村的輪廓出現在眼前。村口幾棵老槐樹下，三三兩兩的村民正搖著蒲扇乘涼。
"喲！這是啥車啊？鋥亮鋥亮的！"一個光著膀子的中年漢子直起腰，眯著眼睛打量。
"好像是奧迪，我在縣城見過！"旁邊戴草帽的青年驚呼，"這車得百來萬吧？"
李鐵牛放慢車速，緩緩駛入村口。原本散漫的村民們像是被磁鐵吸引般圍攏過來，好奇的目光透過車窗玻璃往裡探。
"婉如姐，指路。"李鐵牛低聲說。
林婉如剛要開口，突然一個尖銳的女聲穿透車窗："哎喲喂！這不是老林家那個守寡的閨女嗎？"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一個燙著卷發、穿著花襯衫的中年婦女擠到車前，臉幾乎貼在擋風玻璃上："林婉如！真是你啊！"
林婉如身子一僵，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李鐵牛注意到她指節都泛白了。
"這誰啊？你認識？"李鐵牛問。
"村東頭的劉嬸..."林婉如聲音細如蚊呐，"最愛嚼舌根..."
劉嬸已經繞到副駕駛這邊，拍打著車窗："婉如啊，開開門！讓嬸子看看，你這是攀上哪家的大款了？"
李鐵牛眉頭一皺，按下車窗按鈕。玻璃緩緩降下，露出林婉如勉強擠出的笑容："劉嬸好..."
"哎喲喂！"劉嬸誇張地叫起來，"這穿的，這打扮，跟城裡小姐似的！"她眼睛滴溜溜地往駕駛座瞟，"這位是..."
"我是青山村的李鐵牛。"李鐵牛沉聲說，"麻煩讓一讓，我們要進村。"
"青山村？"劉嬸眼珠一轉，突然提高嗓門，"大夥聽聽！這不是那個窮得叮當響的青山村嗎？什麼時候出這麼有錢的主了？"
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擠上前："該不會是包養的吧？林寡婦，你男人死了才兩年，這就耐不住寂寞了？"
林婉如臉色刷地變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李鐵牛猛地推開車門，差點撞到那漢子。
"嘴巴放乾淨點！"李鐵牛一米八五的個頭往那一站，氣勢逼人，"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誹謗！"
那漢子被唬得後退兩步，但很快又梗著脖子："咋地？在俺們大張村還想耍橫？"他轉頭吆喝，"大夥說是不是？"
"就是！有錢了不起啊？"
"林寡婦不檢點，還不讓人說了？"
"指不定她男人就是被她克死的！"
汙言穢語如潮水般湧來。林婉如蜷縮在座位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李鐵牛拳頭攥得咯咯響，但強壓著火氣——他是來談合作的，不是來打架的。
"都閉嘴！"李鐵牛一聲暴喝，鎮住了場麵，"我李鐵牛行得正坐得直，今天來大張村是談正事的。誰再敢汙蔑婉如姐，彆怪我不客氣！"
"喲嗬！威脅誰呢？"一個染著黃毛的小年輕蹦出來，"這是大張村的地盤！哥幾個，把路堵上，看他們怎麼進！"
十幾個村民呼啦一下散開，手挽手攔在路中央。李鐵牛眯起眼睛——情況比他預想的棘手。
"鐵牛..."林婉如拉住他的衣袖，"要不...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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