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送個外賣還學會耍無賴了?"
劉陽叉著腰站在辦公桌前,胸前的工牌隨著他誇張的動作來回搖晃。八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斜照進來,將他油光發亮的腦門映得反光。辦公室裡彌漫著中央空調的冷氣,卻澆不熄他臉上暴起的青筋。
李鐵牛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後背早已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跡。他目光掃過牆上"任天堂安保集團"的金色ogo,不動聲色地把外賣袋放在茶幾上:"訂單顯示還有五分鐘才超時,餐品也沒有灑漏。"
"老子現在就要投訴!"劉陽抓起手機重重拍在桌麵,震得旁邊的發財樹盆栽微微搖晃,"你們這些跑腿的,連電梯都不讓進還敢頂嘴?知不知道這棟樓..."
"叮——"
電梯間突然傳來清脆的提示音。玻璃門開合的瞬間,十幾個穿黑西裝的保安齊刷刷列隊而出。走在最前的男人梳著大背頭,墨鏡後的視線掃過李鐵牛時突然凝固。
劉陽頓時換了副諂媚嘴臉,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黃總您可算回來了!這送外賣的賴著不走,我正教訓..."
"鐵牛哥!"
黃臣突然摘下墨鏡,九十度鞠躬的動作讓整個辦公室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他身後的保安隊齊刷刷立正敬禮,皮鞋跟相撞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李鐵牛伸手扶正歪掉的外賣頭盔,露出被汗水打濕的額發。空調冷風掀起他沾著油漬的衣角,卻遮不住那雙驟然淩厲的眼睛:"黃臣,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兵?"
"誤會!都是誤會!"劉陽的冷汗順著雙下巴往下淌,工牌在胸前晃得像秋千,"李總您千萬彆生氣,我這就給您泡茶..."
"不必了。"李鐵牛抬手按住他要去拿杯子的肥手,指節因常年握車把磨出的繭子硌得對方一哆嗦,"三分鐘前你說過,要是老板來了就讓外賣員滾蛋?"
劉陽的喉結劇烈滾動兩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抓起外賣袋:"我這就把餐盒吃了!您看這紅燒肉配米飯,我現在就..."油膩的湯汁順著顫抖的手指滴在意大利進口地毯上,暈開深褐色的汙漬。
"留著喂狗吧。"李鐵牛轉身走向落地窗,陽光給他清瘦的背影鍍上金邊。二十八層的高度讓街道上的行人渺小如蟻,他望著那個背著嬰兒還在接單的女騎手,聲音突然放輕:"知道為什麼我要親自送這單嗎?"
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隻有中央空調發出細微的嗡鳴。
"樓下有個新手爸爸,孩子發著高燒還在接單。"李鐵牛的指尖在玻璃上劃出水痕,"就因為你們貼的"外賣與狗不得入內",他差點抱著孩子爬二十八層。"
黃臣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他的手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著,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似乎想要招呼保安過來。
“我這就把告示撕了!”黃臣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明顯的恐懼和不安。
然而,李鐵牛並沒有因為黃臣的舉動而停止他的話語。他緩緩轉過身來,外賣服胸前的平台ogo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重點不是告示。”李鐵牛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怒火,“是你們打心眼裡看不起勞動人民!”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間提高了音量,如同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震得整個房間都似乎在微微顫動,就連那華麗的水晶吊燈也在輕輕搖晃,仿佛隨時都可能掉落下來。
“沒有這些風吹日曬的騎手,你們點的龍蝦鮑魚能自己飛上來嗎?”李鐵牛的質問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黃臣和劉陽,讓他們根本無法躲避。
劉陽的膝蓋已經碰到了柔軟的地毯,他那肥碩的身軀就像融化的冰淇淋一般,完全失去了支撐,癱軟在地。
“李總,我錯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劉陽的聲音充滿了哀求,他的臉上露出了極度的恐慌和懊悔。
“你錯在把平台當皇位!”李鐵牛的怒火並沒有因為劉陽的求饒而平息,反而愈發猛烈。他猛地抓起桌麵上的投訴單,那紙張在他的掌中被揉成了一團,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一個差評扣騎手兩百塊,你知道他們要送多少單才能賺回來?”李鐵牛的質問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在劉陽的心上,讓他無法回答。
最後,李鐵牛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將手中的紙團狠狠地砸向垃圾桶。隻聽“咣當”一聲巨響,金屬桶身被砸得搖晃起來,仿佛在為李鐵牛的憤怒而顫抖。
角落裡突然傳來啜泣聲。梳著馬尾辮的前台姑娘紅著眼眶舉手:"李總,我上個月...我上個月也給過差評..."
"從現在開始,任天堂旗下所有產業取消騎手禁入規定。"李鐵牛扯下汗濕的外賣服,露出裡麵的黑色工字背心。結實的臂膀上有道猙獰刀疤,隨著他抬手的動作微微起伏:"黃臣,帶他去財務部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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