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基唐那件破舊的黑袍在夜風中輕輕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響。他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下巴上稀疏的胡須,發出幽幽的歎息。
"內勁之境,哪有那麼容易突破?"他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般粗糙,"年紀越大,希望就越渺茫。"
李鐵牛站在三步之外,渾身肌肉緊繃。他能清晰地看到苗基唐那雙渾濁眼睛裡閃爍的藍光,像是兩簇鬼火在黑暗中跳動。這個老蠱師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讓整個客廳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度。
"所以你才培養那些惡心的蟲子?"李鐵牛冷笑一聲,"靠吞噬他人修為來突破?真是卑鄙。"
苗基唐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黑袍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無數小蟲在爬動。"你不敢殺我,"他咧開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除非,你想讓樓上那個漂亮姑娘陪葬。"
李鐵牛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你對她做了什麼?"他一步跨前,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
"彆緊張,不過是情欲蠱罷了。"苗基唐陰惻惻地笑著,從黑袍中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竹筒,在手中把玩,"這可愛的小東西不會要人命,隻是..."他故意拖長了音調,"每天發作三次,每次都需要和男人交合才能緩解。最妙的是,發作時她神誌不清,可不會挑男人。"
李鐵牛的呼吸變得粗重,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葉子汐會突然闖進他的房間,做出那些反常舉動。這老東西的手段,比想象中還要惡毒百倍。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李鐵牛強壓怒火,聲音低沉得可怕。
苗基唐不慌不忙地將竹筒收回袖中:"你可以試試強行解蠱,不過..."他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情欲蠱一旦受到外力刺激,立刻就會爆體而亡,宿主自然也活不成。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解。"
李鐵牛的後背滲出一層冷汗。他剛才確實想過嘗試用靈氣探查葉子汐體內的情況,幸好沒有貿然行動。蠱術之詭異,遠超常人想象。
"你到底想要什麼?"李鐵牛咬著牙問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苗基唐那雙藍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是發現了獵物的毒蛇。"我要和你賭一把,"他向前邁了一步,身上散發出腐朽的氣息,"用你的命,賭我的蟲王。"
"什麼意思?"李鐵牛眯起眼睛。
"很簡單,"苗基唐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我新培育了一隻"蟲王之王",隻要你讓它進入你的體內,我就給那姑娘解蠱。"他緩緩打開盒子,裡麵靜靜趴著一隻色彩斑斕的蜈蚣,"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能逼出它,你活;不能,你死。"
李鐵牛盯著那隻蜈蚣,它身上鮮豔的紋路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比普通蜈蚣大了足足兩倍。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似乎能感知到李鐵牛的視線,頭部微微抬起,兩根觸須輕輕顫動。
客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格外清晰。李鐵牛的大腦飛速運轉,權衡著兩個選擇:要麼用自己的命賭一把,要麼犧牲葉子汐...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二樓。葉子汐是因為他才被卷入這場災禍,如果他選擇自保...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滅了。他李鐵牛雖然不是什麼聖人,但也絕不是那種為了活命就犧牲無辜的懦夫。
"好,我和你賭。"李鐵牛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不過,我怎麼相信你會遵守承諾?"
苗基唐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可以發蠱誓,若違此誓,萬蠱噬體而亡。"
李鐵牛心頭一震。在先祖傳承的記憶中,蠱誓是蠱師最重的誓言,一旦違背,體內豢養的所有蠱蟲都會反噬其主,死狀極慘。
"那就發誓吧。"李鐵牛緊盯著苗基唐的雙眼,不容他有任何耍詐的機會。
苗基唐神色突然變得莊重,雙手結出一個複雜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咒語聲,他的袖口、領口竟然爬出數十隻形態各異的蠱蟲,在他周圍形成一個小型的蟲陣。
"我,苗基唐,以本命蠱為證,"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洪亮,與之前的沙啞判若兩人,"隻要李鐵牛接受蟲王入體,我即刻為葉子汐解除情欲蠱,且永不傷害他身邊之人,並給他三天時間解蠱。若違此誓,甘受萬蠱噬體之苦!"
最後一個字落下,那些蠱蟲突然同時發出尖銳的嘶鳴,然後迅速鑽回苗基唐的衣服裡。李鐵牛注意到,老蠱師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顯然這個誓言對他而言也是極大的負擔。
"滿意了?"苗基唐喘著粗氣問道,眼中的藍光似乎暗淡了一些。
李鐵牛點點頭,伸出右手:"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蟲王之王"。"
苗基唐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隻色彩斑斕的蜈蚣,枯瘦的手指輕輕撫過它的背甲,眼中流露出病態的癡迷。"這是我用十隻蟲王互相廝殺,最後存活下來的王者,"他低聲說道,像是在介紹一件珍寶,"它比普通蟲王強十倍不止。"
當那隻蜈蚣被放在李鐵牛掌心時,一股刺骨的寒意立刻順著皮膚蔓延開來。更詭異的是,蜈蚣鮮豔的顏色開始逐漸變淡,身體也慢慢變得透明,最後竟然像融化一般滲入了李鐵牛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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