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醫，您剛才說什麼？您願意到我們百草閣來上班？"
年耿達激動得雙手直搓，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記得清清楚楚，三個月前市人民醫院開出百萬年薪聘請這位年輕神醫，卻被對方婉言謝絕。若是李鐵牛真能來百草閣坐診，那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李鐵牛撓了撓頭，將年耿達拉到藥櫃後的角落裡。百草閣內彌漫著當歸、黃芪等藥材的混合香氣，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在兩人身上，映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年店長，"李鐵牛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總部那邊沒告訴你嗎？我現在是百草閣的老板。"
"老...老板？"年耿達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花白的頭發隨之顫動，"瞧我這記性！上周總部確實發過郵件，說新老板姓李，還特意囑咐要保密..."
他說到一半突然噤聲，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藥店裡，幾個抓藥的顧客正專注地看著藥師稱量藥材，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
李鐵牛擺擺手："彆這麼緊張。以後叫我鐵牛就行，不用搞那些虛頭巴腦的稱呼。"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藥櫃上整齊排列的紫砂藥罐，"我想每周抽一天過來坐診，你幫我安排個普通診室就行。"
"這怎麼行！"年耿達急得直搓手，"您這樣的醫術，怎麼也得開專家門診..."
"年叔，"李鐵牛打斷他，聲音雖輕卻不容置疑，"在我眼裡，病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普通門診足夠了，其他醫生遇到疑難病例，可以直接轉給我。"
年耿達望著眼前這個穿著樸素t恤的年輕人，心中感慨萬千。他行醫四十餘載，見過太多稍有成就就目中無人的醫生，像李鐵牛這樣醫術高超卻平易近人的，實屬罕見。
"好，好，都聽您的。"年耿達連連點頭，眼角泛起濕潤，"我這就去準備，保證給您安排得妥妥當當。"
離開百草閣時，夕陽已經西沉。李鐵牛走在回彆墅的路上，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先祖傳承醫術時的囑托："習此醫術，當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懸壺濟世，不負初心。"
這句話像烙印一般刻在他心底。如今能在百草閣坐診，也算是踐行先祖的教誨了。
回到彆墅，李鐵牛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他從床頭櫃的暗格中取出一個紫檀木盒，裡麵整齊排列著九根銀針，針尾雕刻著細密的雷紋。
"希望能有效..."他喃喃自語，盤腿坐在床上，取出一根銀針。
雷火神針，至剛至陽。李鐵牛深吸一口氣，將銀針緩緩刺入自己頭頂的百會穴。針尖入肉的瞬間，一道細微的電流順著針身流遍全身，他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
"呃——"李鐵牛悶哼一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潛伏在腦中的蠱蟲開始劇烈掙紮，尖銳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幾乎要撕裂他的神經。
兩分鐘後，他不得不拔出銀針，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嘗試失敗了，雷火神針不僅沒能驅除蠱蟲，反而刺激得那東西更加狂暴。
"這下麻煩了..."李鐵牛苦笑著擦去額頭的汗水。這兩天他試遍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卻都無濟於事。蠱蟲就像附骨之疽，牢牢盤踞在他的大腦中。
轉眼到了葉子汐離開東水市的日子。一大早，李鐵牛就開車前往白家接人。白小米因為有私事要處理，送機的任務就落在了他肩上。
白家彆墅前，葉子汐已經拖著行李箱在等候。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連衣裙，襯得肌膚如雪，烏黑的長發隨風輕揚，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
"等很久了？"李鐵牛下車幫她放行李，不經意間碰到她的手指，兩人都像觸電般迅速分開。
葉子汐搖搖頭，耳根微微泛紅："剛到。"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坐進了副駕駛。
車子駛上機場高速，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車內一時陷入沉默，隻有空調運轉的輕微聲響。
"鐵牛..."葉子汐終於打破沉默，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那天的事，對不起。我當時...不太清醒。"
李鐵牛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沒事，我理解。而且..."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對我來說，那是個不錯的體驗。"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葉子汐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車內氣氛更加尷尬。李鐵牛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可是白小米的閨蜜，自己怎麼能說這種話？
沉默持續了半分鐘，葉子汐突然開口："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轉過頭，清澈的眼眸直視李鐵牛，"我是個醫生，雖然年輕，但我的中醫造詣你應該清楚。那天我的狀態...很不正常。"
李鐵牛歎了口氣。如果是白小米，他還能隨便編個理由搪塞過去。但麵對同樣精通中醫的葉子汐，任何謊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聽說過蠱嗎？"他直視前方道路，聲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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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葉子汐眉頭微蹙，"苗疆養蠱之術？"她的表情從困惑逐漸變為震驚，"你是說...我被人下了蠱？"
李鐵牛點點頭："情欲蠱。它能激發人內心最深處的欲望，讓人失去理智。"他沒有提及自己為救她而中蠱的事，更沒說自己現在命懸一線。
葉子汐沉默良久，突然說道："其實我一直認為，蠱術應該屬於中醫的一個分支。"她的聲音漸漸恢複專業醫生的冷靜，"普通中醫用蟲類死體的全部或部分入藥，而蠱術用的是活體蟲類。隻是相關資料太少，我曾親自去苗疆尋找蠱師，卻無功而返。"
李鐵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獨自深入苗疆尋找蠱師？更令他意外的是，她將蠱術歸類為中醫的想法，與先祖傳承中的記載不謀而合。
"等等，"葉子汐突然反應過來，"蠱師為什麼要對我下蠱？我根本不認識任何蠱師啊！"
"這誰知道呢？"李鐵牛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蠱師行事向來神秘莫測，也許隻是隨機選擇目標。"他指了指前方，"我們到機場了。"
車子緩緩停在國際出發的航站樓前。葉子汐解開安全帶，卻沒有立即下車。她靜靜地看著李鐵牛，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鐵牛，謝謝你。"她輕聲說道，"不管真相如何，謝謝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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