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888包廂的磨砂玻璃門時，李鐵牛明顯感覺到二十多道目光像聚光燈般打在自己身上。包廂裡的歌聲戛然而止，隻剩下背景音樂還在不識趣地播放著《後來》。
"這不是我們的李學霸嗎？"趙桐晃著紅酒杯，西裝袖口露出鍍金的袖扣，"聽說你在青陽縣開診所？治感冒發燒啊？"
哄笑聲中，李鐵牛注意到角落裡幾個女生正在交頭接耳。她們塗著同色係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不用聽也知道在議論什麼——三年前那個雨夜，楊超宇帶著十幾個體育生把他打進醫院時，劉冰冰就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鐵牛！這邊！"孫基賊從人堆裡擠出來，花襯衫領口沾著口紅印。他一把摟住李鐵牛肩膀，壓低聲音："彆理這群勢利眼，歐陽剛給每人發了張購物卡。"
李鐵牛掃視包廂。男生們清一色的定製西裝，女生們穿著當季新款，香奈兒、迪奧的ogo在彩燈下閃閃發亮。而他身上這件優衣庫的藏青色羽絨服，在滿室奢華中顯得格格不入。
"靜雅現在可不得了。"孫基賊努了努嘴，"看見沒？那件白色貂皮是歐陽剛送的，三萬八。"
包廂最裡側的皮質沙發上，林靜雅正優雅地翹著二郎腿。肉色絲襪包裹的長腿在a字裙下若隱若現，黑色吊帶露出大片雪白肌膚。與大學時那個總紮馬尾的樸素女孩判若兩人。
"她右邊那個穿紅裙的是閨蜜王珊珊。"孫基賊湊過來，"聽說在給靜雅當經紀人。"
李鐵牛微微皺眉。林靜雅周身纏繞著至少五種不同男性的氣息，混雜著酒精與香水的味道。這種斑駁的氣息，在他修煉的《青龍訣》感知下如同打翻的調色盤。
"鐵牛你現在混得不行啊。"曾經的班長陳嘉麗晃過來，無名指上的鑽戒刮到李鐵牛袖口，"我老公在衛生局工作，要不要幫你......"
"謝謝，不用。"李鐵牛禮貌地笑笑，目光落在唯一空著的座位上——林靜雅左側。他徑直走過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坦然落座。
包廂裡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冰塊融化的聲音。
"某些人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王珊珊突然提高音量，新做的水晶指甲敲打著香檳杯，"知道我們靜雅現在什麼身份嗎？"
歐陽適時地接話："靜雅可是要簽約星光娛樂的準明星。"他故意把奧迪鑰匙往茶幾上一扔，"鐵牛，你那小診所一年掙的錢，怕是買不起靜雅身上這件貂皮吧？"
"星光娛樂？"李鐵牛挑了挑眉。這家由楊氏集團轉到他名下的影視公司，現在由謝寶坤代管。上周的財報顯示，公司估值已突破二十億。
王珊珊得意地揚起下巴："超級女神十二強，後天就是決賽。隻要晉級前六，就能和星光正式簽約。"她掏出手機晃了晃，"已經有五家經紀公司聯係我了。"
"真的假的？"角落裡穿漁網襪的女生酸溜溜地說，"我記得靜雅大學時唱歌跑調啊？"
林靜雅臉色一僵，塗著迪奧唇膏的嘴角微微抽搐。
"你懂什麼！"王珊珊像護崽的母雞般炸毛，"現在選秀看的是綜合實力。我們靜雅抖音粉絲都三十萬了！"她突然轉向李鐵牛，"麻煩你換個位置好嗎？靜雅現在要注意形象，不能隨便和......"她上下打量著李鐵牛的穿著，"...和普通人走太近。"
李鐵牛紋絲不動，從果盤裡撚起顆葡萄："我記得靜雅對酒精過敏？"他瞥了眼林靜雅麵前半滿的紅酒杯，"現在能喝了？"
林靜雅表情微變。大學時那次酒精過敏送醫，是李鐵牛背著她跑了三條街。
"關你什麼事？"王珊珊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靜雅現在有專業營養師！"她突然壓低聲音，"你知道楊超宇現在多厲害嗎？他爸的楊氏集團......"
"破產了。"李鐵牛平靜地打斷，"上個月的事。"
包廂裡再次安靜。所有人都知道楊超宇當年為什麼針對李鐵牛——因為劉冰冰。
"鐵牛。"林靜雅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刻意的疏離，"我希望你換個位置。"她指了指自己精心打理的波浪卷發，"我現在是公眾人物，不能有緋聞。"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李鐵牛的穿著，"特彆是...這種品味的緋聞。"
孫基賊猛地站起來："林靜雅你......"
李鐵牛抬手攔住他。他慢條斯理地剝著柑橘，清甜的果香在指間彌漫："星光娛樂的簽約藝人，都要經過道德評估。"他抬眼看向林靜雅，"你確定自己達標？"
這句話像顆炸彈。林靜雅臉色瞬間煞白，塗著睫毛膏的眼睛微微顫動。她當然知道自己在海選期間陪酒的事，如果被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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