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雅的手指在肩帶上輕輕一勾，黑色蕾絲內衣在落地燈的暖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她刻意放慢動作，讓每一寸肌膚的展露都充滿儀式感。這是她在無數個夜晚練習過的動作——四十五度側身，微微收腹，讓腰臀曲線達到最完美的黃金比例。
"鐵牛..."她的聲音像浸了蜜，尾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其實大學時我就..."
"把衣服穿上。"
李鐵牛的聲音像一盆冰水澆下。他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黃浦江的霓虹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玻璃反射中，他能看到林靜雅僵在原地的身影。
"你..."林靜雅塗著車厘子色指甲油的手指攥緊了真皮沙發，"李鐵牛！你知道多少人排隊想..."
"那是他們。"李鐵牛轉過身，目光平靜得令人心慌，"星光娛樂選人，看的是德藝雙馨。"他特意在"德"字上加重了語氣，"你以為靠這個就能拿到晉級名額？"
林靜雅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臉上。她抓起散落在地的versace連衣裙，絲綢麵料在慌亂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三年模特生涯練就的優雅蕩然無存，此刻她像個拙劣的滑稽劇演員。
"我...我可以憑實力..."她的辯解蒼白得連自己都不信。那些深夜陪酒的記憶突然變得無比清晰，香檳杯裡晃動的液體倒映出無數張油膩的臉。
李鐵牛拿起茶幾上的威士忌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杯裡旋轉，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十二進六的比賽，公平競爭。"他放下杯子，玻璃與大理石台麵碰撞的聲響讓林靜雅肩膀一顫，"現在，請你離開。"
當房門哢噠一聲關上，李鐵牛長舒一口氣。他扯開領口的兩顆紐扣，突然覺得這間總統套房悶得令人窒息。落地窗外，東方明珠塔的激光束劃破夜空，像一把利劍將雲層劈成兩半。
手機屏幕亮起，趙桐發來的消息跳出來：「李總，明天評委流程已安排好。另外，東方集團的少東明想見您。」
李鐵牛皺了皺眉。東方明這個時候出現，恐怕不隻是為了看場選秀那麼簡單。他劃開搜索引擎，輸入"超級女神十二強"。
網頁彈出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排名第一的選手照片上，女孩穿著簡單的白t恤，馬尾辮高高紮起，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簡介寫著：方敏，20歲，青山村人，原創歌曲《麥田邊的風》全網播放量破億。
"這丫頭..."李鐵牛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十年前那個總跟在他身後的小不點，如今竟站在了聚光燈下。他連忙撥通通訊錄很少撥打的號碼。
忙音持續了三十秒，最終轉入語音信箱。李鐵牛看了眼腕表——晚上九點二十，按照賽程表，此刻選手們應該在排練室做最後準備。
與此同時，酒店18層的行政套房裡，方敏緊張地捏著裙角。她麵前的男人穿著手工定製的arani西裝，袖扣上的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方小姐不必緊張。"東方明推過一杯紅茶，白瓷杯底與鎏金茶托相碰，發出清脆的"叮"聲，"我隻是好奇，像你這樣乾淨的姑娘，怎麼會來參加這種選秀？"
方敏的指尖在杯沿上劃了一圈。茶水的熱氣氤氳而上，模糊了她微微發紅的眼眶。"我...我需要錢給媽媽治病。"她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但我會憑實力贏。"
東方明突然笑了。他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著腳下燈火輝煌的都市叢林。"知道嗎？上一個這麼說的女孩，現在在橫店跑龍套。"他轉身時，陰影籠罩了半個客廳，"我可以讓你直接晉級總決賽。"
方敏猛地抬頭，茶水的倒影在她瞳孔中晃動。她看到東方明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房卡，純黑的卡片上燙金的"2808"數字刺得眼睛生疼。
"考慮清楚。"東方明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李鐵牛能給你的，我能給雙倍。"
方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想起病床上母親枯瘦的手腕，想起房東催租時砸在門板上的拳頭，想起練舞室裡浸透衣衫的汗水。但最後浮現在眼前的，是離家那晚鐵牛哥蹲在田埂邊對她說的話："丫頭，人活著得有個底線。"
"對不起。"她站起來，棉布裙擺掃過真皮沙發，"我想靠自己的歌聲贏。"
東方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慢條斯理地收起房卡，這個動作讓方敏想起紀錄片裡收刀的劊子手。"你會後悔的。"他輕聲說，"明天過後，你會跪著來求我。"
方敏離開時，走廊的感應燈次第亮起。她摸出手機，看到那個熟悉的未接來電，眼淚終於砸在屏幕上。但當她顫抖著手指想回撥時，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讓她的血液瞬間凝固——照片裡，母親正躺在縣醫院的病床上，而站在床邊的黑影手裡拿著針管。
"第一個考驗來了，小百靈。"附言寫著，"看看你的歌聲能換幾支救命藥？"
方敏踉蹌著扶住牆壁，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轉。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顫抖著回複："你要我做什麼？"
手機很快震動："2808，現在。"
當電梯數字跳到28層時，方敏的眼淚已經流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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