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走出房間時，走廊的壁燈恰好閃爍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牆壁上那道新鮮的彈痕，指尖沾到的火藥碎屑還帶著餘溫。東方亮現在就像隻被拔了牙的老虎，但真正讓他警惕的是藏在暗處的東方明——那個連親哥哥都能下手的瘋子。
轉過拐角，朱思漾的辦公室門虛掩著，裡麵傳來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信不信我讓律師告得你們傾家蕩產？"林靜雅的聲音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她今天穿的香奈兒套裝已經皺得不成樣子，右肩的絲帶不知何時扯斷了，露出鎖骨處若隱若現的火焰花紋身。
朱思漾慢條斯理地往威士忌裡加冰，冰塊撞擊杯壁的聲音讓林靜雅太陽穴突突直跳。"林小姐，"他推了推金絲眼鏡，"ktv的監控係統是跟市局聯網的，需要我現在調取你扶著東方亮進房間的錄像嗎？"
林靜雅塗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個雨夜，東方明把裝著七步斷魂散的翡翠盒子推到她麵前時，窗外閃電照亮了他半邊臉——那表情就像在欣賞即將落入蛛網的飛蛾。
“嘎吱”一聲，門被緩緩推開，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原本安靜的房間瞬間變得喧鬨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轉向門口。
隻見李鐵牛像一座山一樣矗立在那裡，他的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息，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廝殺。他右手拎著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裡麵裝著一張印著柳樹暗紋的桑皮紙，在燈光的映照下，這張紙泛著詭異的青色，讓人不寒而栗。
“東方亮死了。”李鐵牛麵無表情地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就像冬日裡的寒風，直直地吹進每個人的心裡。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林靜雅，看著她那驟然收縮的瞳孔，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安。
林靜雅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她的雙腿突然一軟，身體像失去支撐一般跌坐在真皮沙發上。她手中的鱷魚皮包也隨之掉落，“啪嗒”一聲，滾出了半管已經融化了口紅的迪奧唇膏，那鮮豔的紅色在地上顯得格外刺眼。
然而，林靜雅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露出驚恐的表情，相反，她突然像瘋了一樣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裡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你們不敢報警的……黃臣還要在東海市做生意……”林靜雅的笑聲中透露出一種絕望和瘋狂，她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和處境。
“誰說我們要報警？”李鐵牛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林靜雅的笑聲。他從證物袋裡抽出一張照片，然後像扔垃圾一樣將它甩在茶幾上。
照片在茶幾上滑行了一段距離，最終停在了林靜雅的麵前。畫麵中，林靜雅正站在藥房的櫃台前，她微微彎著腰，伸手去取貨架上的藥品。而在玻璃櫃台的倒影中，一個身穿月白長衫的身影清晰可見，那正是柳眺茗的標誌性穿著。
林靜雅的表情凝固了。她認得那個藥房——就在火焰花種植基地對麵，是東方家專門用來...
"七步斷魂散需要火焰花做藥引。"李鐵牛俯身撐住茶幾，陰影完全籠罩住她，"整個東海市，能拿到新鮮火焰花的除了東方長空，就隻有他那個寶貝小兒子。"
辦公室突然安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出風口的嗡鳴。林靜雅盯著自己發抖的指尖，想起東方明把翡翠盒子交給她時說的話："你放心，這毒啊，連法醫都驗不出來..."
"是東方明！"她突然抓住李鐵牛的手腕，美甲上的碎鑽在他皮膚上刮出紅痕，"他給了我一千萬和去法國的機票，說隻要讓東方亮喝下那杯茶..."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發現李鐵牛和朱思漾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你...你們詐我？"林靜雅的聲音陡然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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