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教廷的大軍勢不可擋，像泄閘而出的洪水一般朝著伽貝拉帝國的首都滾滾前進，一路所向披靡。
然而這支看起來不可戰勝的軍隊，最近卻出現了讓其統帥塞爾萬·哈蒙德十分頭痛的問題。
他們所倚仗的最強戰力，也即戰象軍團，已經損失了一半以上的大象，大象們的死因不全是戰鬥造成的，還有一大殺手是水土不服引起的疾病。
而隨著教廷大軍越發深入伽貝拉的領土，戰象軍團剩下的所有大象無一幸免地開始患病。
那些曾經威風凜凜的大象們現如今顯得萎靡不振，龐大的身軀不再挺拔，象腿微微顫抖，仿佛連支撐自己的重量都變得困難。粗糙的皮膚上滲出冷汗，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黯淡無光，眼窩深陷，流露出痛苦與疲憊。它們的耳朵無力地耷拉著，鼻子也不再靈活地卷曲，而是垂在地上，偶爾發出低沉的呻吟，就像在傾訴自己的痛苦一般。
在行軍時，大象們的步伐變得遲緩而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與無形的力量抗爭。它們食欲大減，即使是最新鮮的草料和水果擺在麵前，也隻是勉強吃上幾口。有些皮膚上出現了紅腫的斑塊，甚至開始脫毛，傷口難以愈合，散發出難聞的氣味。飼養者們因為它們的病情而十分焦急，想儘各種辦法試圖治愈它們或者想緩解它們的痛苦，但收效甚微。
作戰會議上，副統帥韋伯斯特十分心痛，“尼歐斯叢林象是光明之主賜予我們守護聖城的神獸，現在卻被我們如此糟蹋，光明之主一定會懲罰我們的！”
但樞機司鐸安東尼·愛德華茲堅持將戰象們繼續投入作戰，在軍事會議上，他雙手緊握成拳，激動地勸說統帥塞爾萬·哈蒙德：“大人，這些戰象當然是光明之主賜予我們的神聖武器！它們的每一滴血、每一分痛苦，都是為了踐行主的意誌！難道我們要因為它們的疲憊和病痛，就放棄主的庇佑，放棄這場神聖的征伐嗎？”
安東尼的話語中充滿了狂熱與不容置疑的信念，仿佛戰象的病痛隻是天父對信徒的考驗。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哈蒙德，繼續說：“這些戰象是教廷的象征，是我們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力量！它們的犧牲，將為主的光輝鋪就通往勝利的道路！如果我們現在退縮，不僅會辜負主的期望，更會讓伽貝拉的異端們嘲笑我們的軟弱！”
塞爾萬·哈蒙德眉頭緊鎖，目光深沉。他深知戰象的狀態已不適合繼續作戰，但愛德華茲的言辭卻像一把重錘，敲擊在他的心頭。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隻有愛德華茲的聲音在回蕩，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哈蒙德大人，為了光明之主的榮耀，我們必須繼續前進！即使戰象倒下，它們的靈魂也將升入天國，成為我們勝利的見證！”
眼見哈蒙德還在沉默，安東尼·愛德華茲給了他最後一擊：“大人，伽貝拉的帝都還從未迎接過任何一位來自外國的征服者，難道您不想將這項桂冠戴在自己的頭上嗎？”
塞爾萬·哈蒙德一下子抬起頭，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視著愛德華茲。
不僅僅如此，安東尼·愛德華茲環視帳內的眾人，“諸位難道不想和哈蒙德大人一道成為伽貝拉帝都的征服者嗎？如果沒有戰象的幫助，我們是無法達成這一成就的！”
大帳內的氣氛陡然熱烈起來，每一位將領的內心都被他鼓動得燥熱難耐。
唯有韋伯斯特保持著冷靜，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或許是角灣的失敗過於慘痛，讓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往最壞的方麵去想。
……
伽貝拉帝都，皇宮。
安東尼奧在自己的書房內接見了戴維德·奧爾德裡奇和道爾蒂·馬特，他們現在明麵上的身份都是皇帝的顧問。
“我尊敬的兩位老師。”皇帝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種表情在皇帝的臉上是不常見的。
他對著二人說：“你知道嗎，哪怕是坐在這兒，大街上那些難民憤怒的質問也能一字不落地傳入我的耳中。如果再拖延一段時間，我可能成為伽貝拉曆史上第一個被暴民推翻的皇帝了，真到了那時候，什麼拯救人類就隻能成為空談了。”
奧爾德裡奇倒是十分冷靜，“陛下，沒有破壞，就沒有新生，如果不讓那些舊貴族們顏麵掃地，他們不可能心甘情願地退居於二線，隻有將他們位置空出來，帝國未來的權力體係才能重塑。”
旁邊的道爾蒂·馬特聽了都有些感動，在他們的計劃中，帝國未來的權力體係肯定是由他們施法者占據主導地位的。而奧爾德裡奇身為一個不會任何法術的凡人，竟然如此熱衷於促成這個局麵。
隻能說，老學士對那個預言深信不疑，並認定隻有在力量更為強大的施法者們的領導下，才能保護人類這個種族免遭災難。
他心中再次對奧爾德裡奇充滿了無限欽佩，同時也泛起很大的遺憾。
奧爾德裡奇作為前任秘法會領袖也即安東尼奧的外公的老友，道爾蒂·馬特也與他有著很深的交情。在十人團的位置因為巴奈特和奧登內爾的事出現空缺後，道爾蒂·馬特曾經不止一次地提議由奧爾德裡奇補上空缺，但都被其他人否決了，反對者們的理由很充分，奧爾德裡奇沒有表現出任何魔法方麵的能力，連施法者都不是，遑論參與到十人團中。
道爾蒂·馬特經常為同伴們的短視所歎息，他堅定地認為，作為人類中的絕對少數團體，施法者們如果想在未來穩居於領導地位，那麼在核心領導層中引入凡人成員是必須的，一方麵是為了展示團結，另一方麵，道爾蒂認為魔法不能等於才智，而施法者們看待事物的觀點也往往迥異於凡人，因為凡人中傑出者的思維和智慧也是施法者們所需要的。
“我們的線人傳回了一份好消息。”道爾蒂·馬特驅散心頭的遺憾，笑著說：“教廷的戰象將會繼續參與到進攻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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