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山穀裡的篝火劈啪作響,將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令狐衝又灌了口酒,酒液順著下巴滴在青衫上,倒成了朵歪歪扭扭的梅花:"聖姑說黑木崖議事,我倒想起那年在梅莊,向大哥被關在西湖底,我替他喝了十八壇"梨花白"——"
"你倒記得清楚。"任盈盈抱臂倚著塊斷碑,月光在她發間銀飾上流轉,"向大哥重出江湖後,帶著風雷堂三百兄弟在豫西清了三股流寇,前幾日剛傳回消息,他正往恒山方向來。"
蕭凡摸了摸懷中發燙的殘碑,係統界麵上"黑木令殘片來源"的任務正在閃爍紅光。
他抬眼時,恰好看見儀琳捧著個粗陶碗,正往田伯光手裡塞熱粥——采花大盜此刻倒像個被訓的孩童,抓耳撓腮地接了,嘟囔著"小師父的粥比萬花樓的甜湯差些",卻喝得比誰都快。
"聖姑是說,邀向光明左使入夥?"蕭凡將玄鐵劍往地上一拄,劍刃入石三分,"若能得向大哥助力,咱們這聯盟的腰杆子可就硬了。"
任盈盈指尖輕輕叩了叩腰間玉簫,眼波流轉間已有決斷:"我這就派青鸞堂的飛鴿傳書。
向大哥最重俠義,你們前日在福威鏢局救了七十二家商戶的事,江湖上早傳開了。"
果然,不過兩日,當晨霧還未散儘時,山路上便傳來馬蹄聲。
為首的紅袍男子身材魁偉,腰間懸著柄九環刀,刀環在晨風中叮當作響——正是向問天。
他離著十步便翻身下馬,抱拳大笑:"久聞蕭凡公子智計過人,今日得見,果不負"江湖新秀"之名!"
令狐衝扔了酒葫蘆撲過去,兩人肩頭相撞,都是哈哈大笑。
向問天反手從馬背上解下壇酒,拋給令狐衝:"當年你替我喝的酒,今日我連本帶利還你!"
聯盟的議事很快在臨時搭起的竹棚裡展開。
向問天扯下紅袍搭在椅背上,露出精壯的古銅色胸膛,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據我派暗樁回報,嵩山派左冷禪聯合了長鯨幫、五毒教,要在三日後於雁門關外集結。
他們圖的是黑木令殘片,更圖咱們背後的位麵通道——"他突然抬眼看向蕭凡,"小兄弟,你那殘碑裡的能量波動,連我這把老骨頭都能感覺到。"
蕭凡心中一凜。
係統曾提示高位麵能量體鎖定,但向問天能察覺殘碑異狀,足見這老江湖的底蘊。
他點頭:"所以咱們要搶在他們集結前動手。"
"不錯!"向問天抽出九環刀,刀鋒在地圖上劃出半道弧,"雁門關外有片紅沙穀,兩邊是峭壁,正是設伏的好地方。
我帶風雷堂從左翼包抄,令狐兄弟和蕭兄弟從右翼突進,聖姑率神教弟子壓後,儀琳小師父帶恒山派姐妹守中間救應——田兄的輕功,正好去斷他們的退路!"
田伯光正蹺著二郎腿啃雞腿,聞言差點被骨頭硌到牙:"老子采花時倒是常鑽房梁,斷退路倒也使得!"
眾人皆笑。儀琳合掌低誦"阿彌陀佛",卻也掩不住嘴角笑意。
三日後的紅沙穀,晨霧未散便被血霧染透。
蕭凡的玄鐵劍挽出七朵劍花,那是方才從長鯨幫幫主"鐵背蛟"身上複製的"七疊浪"劍法,每朵劍花裡都裹著腥風。
他眼角餘光瞥見左側,令狐衝的獨孤九劍正破了三柄樸刀,劍尖挑起的刀光映得他雙眼發亮,活像當年在思過崖練劍的模樣。
"蕭兄弟小心!"向問天的九環刀蕩開兩柄鬼頭刀,震得對方虎口崩裂,"五毒教的毒針!"
蕭凡旋身揮劍,玄鐵劍帶起的罡風將漫天綠針卷得四散。
右側突然傳來輕笑,田伯光的身影如夜梟般掠過,腳尖點在峭壁上借力,手中短刀已割了三個敵人的咽喉:"奶奶的,老子這輕功比你們的破馬快多了!"
任盈盈的玉簫聲突然拔高,如鳳鳴穿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