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血鏽味灌進喉嚨,蕭凡單膝跪在碎石上,左手按在腰間鐵劍的劍柄上。
他能感覺到掌心的汗水正順著劍穗往下淌,滴在被黑甲人巨斧劈開的石縫裡,很快就被染成了暗紅色。
令狐衝倚著半塊斷碑喘氣,右肩的道袍被斧風撕開半尺長的口子,傷口翻卷著,能看見白森森的骨茬。
他卻還在笑,用劍尖挑起地上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酒液混著血沫從嘴角溢出來:"小蕭兄弟,你說這龜兒子的斧子,比我在思過崖見的那些石刻招式如何?"
田伯光的短刀插在身側土裡,他正用右手拇指抹左手虎口的裂傷——方才硬接那黑甲人一記橫掃,震得他雙臂發麻。
聽見令狐衝的話,他斜了個眼:"華山大弟子就是會窮開心,你這傷要是擱在我采花大盜身上,早該哭爹喊娘了。"
向問天站得最直,九環刀垂在腳邊,刀身還沾著黑甲人飛濺的血珠。
他的左肋有道寸許深的傷口,是方才閃避時被斧刃擦過的,卻像完全沒知覺似的,隻盯著對麵十步外的黑甲人:"那廝的甲胄有古怪,尋常刀劍砍上去隻留白印。
方才我那刀劈在他護心鏡上,震得虎口生疼,倒像是劈在玄鐵上。"
任盈盈蹲在蕭凡身側,玉簫擱在膝頭。
她素白的衣袖上沾著幾點血漬,是方才替蕭凡擋了一記飛石留下的。
此刻她正用帕子輕輕擦拭蕭凡額角的傷口,帕子上的茉莉香混著血腥氣,倒像是某種奇異的鎮定劑:"蕭兄弟,你懷裡的殘碑......"
"燙得更厲害了。"蕭凡低頭摸了摸胸口,隔著兩層衣物都能感受到那股灼意,"方才他喊"交出殘碑"的時候,碑身震得我險些握不住。
係統說這是異位麵能量,或許......"
黑甲人突然發出一聲悶吼,打斷了眾人的私語。
他的巨斧在地上拖出火星,甲葉摩擦的聲響像極了生鏽的鎖鏈。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衝鋒,反而緩緩抬起麵罩——露出的半張臉青灰如石,右眼是個黑洞,裡麵翻湧著幽藍的光,像是某種活著的礦石。
"殘碑......歸位。"他的聲音比之前更清晰了些,帶著金屬刮擦的刺響,"否則......滅。"
蕭凡的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閃爍,紅色警告的字體幾乎要滲出血來:"目標能量波動異常,檢測到非本世界規則力場覆蓋!
建議立即撤離,當前成功率23!"他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裡炸開——23的成功率,意味著七成人要留在這裡。
"都圍過來。"他突然提高聲音,左手按在地上撐起身子。
眾人一愣,隨即互相攙扶著聚成一圈。
儀琳的念珠在掌心攥得發白,恒山派的"定禪真氣"順著指尖滲出來,在眾人周圍織起一層淡金色的光膜——這是她能維持的最大範圍護法。
"老向說得對,那廝的甲胄是關鍵。"蕭凡的手指在地上劃出簡略的戰圖,"我用係統掃描過他的能量流動,每次出斧前,護心鏡位置的能量會先聚集,像在給武器充能。
但充能到七成的時候,他後頸甲葉會有半息的鬆動——那裡沒有能量覆蓋。"
任盈盈的眼睛亮了:"我在神教典籍裡見過類似記載!
這是西域"玄鐵屍魔功"的特征,每九次攻擊後必須引動體內魔晶充能,充能時後頸的"命門穴"會暴露。
方才他已經劈了八斧......"
"第九斧!"令狐衝突然拍了下大腿,"方才那記"力劈華山"是第八斧,下一記就是充能的時候!"
田伯光的短刀"嗡"地出鞘,刀尖挑起一縷血線:"老子最擅長的就是搶那半息時間。
到時候我用"追雲步"繞後,砍他後頸!"
向問天的九環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刀環相撞的脆響裡帶著殺意:"我和盈盈用音波和刀氣牽製,逼他提前出斧。
小蕭,你負責......"
"殘碑。"蕭凡摸了摸胸口,能感覺到裡麵的熱度正隨著黑甲人的動作節節攀升,"係統提示,殘碑和他體內的魔晶有共鳴。
等他充能時,我用碑身引動共鳴,破他的甲胄!"
眾人的呼吸都重了幾分。
儀琳的念珠突然發出清越的梵音,她合掌低誦:"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淡金色的光膜驟然明亮,像是給眾人鍍了層保護色。
黑甲人舉起巨斧,斧刃上的幽藍光芒比之前更盛了。
他的右腳在地上碾出深坑,甲葉摩擦聲裡,蕭凡清楚看到他後頸的甲葉微微錯開——係統界麵的倒計時開始跳動:"目標充能階段,剩餘時間:0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