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看著她,眼中的怒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奈和心疼。
“阿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祁夜行他們都走了出來。
“我既叫你一聲阿姐,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什麼卷不卷入的。”
江陵也開口說話:“是啊,初潯,不是說一家人嗎?不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禮遇被眾人圍在中間,聽著他們一句接一句的“討伐”,臉上漸漸浮現出無奈又愧疚的神色。
她看了一眼遲淺,後者無奈攤手表示自己也愛莫能助。
“哎呀!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沈臨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緩和下來:“我們不是怪你,隻是擔心你。下次彆再一個人逞強了,好嗎?”
禮遇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心底不禁歎氣:自己跟著他們一起,真的對嗎?
眾人剛坐下,謝沉環視了八個人,不禁開口吐槽了起來:
“哎喲!不知道是誰說的不是罪城的人來著?怎麼現在都在罪城啊?還鏡樓樓主?五罪之一?武夷堂主?罪城三士?我們九人裡還當真是臥虎藏龍啊!”
其他八個人聽見謝沉的話,臉色一陣尷尬,都裝作很忙的樣子。
夜色如墨,月光灑在罪城的青石街道上,映出九人身影。
他們從往生客棧走出,穿過蜿蜒的巷弄,朝著風四院的方向走去。
看著風四院依舊沒變的布局,禮遇的眼裡浮現出懷念。
“既然我們九人的身份都知道了,那就以此酒,紀念我們新的開始!”
眾人聞聲,紛紛伸手取過桌上早已斟滿的酒盞。
謝沉手臂高高揚起,大聲喊道:“管他前路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
說罷,仰頭一飲而儘,酒液順著他的嘴角肆意流淌,打濕了衣襟。
“乾杯!”
隨著這一聲呼喊,九隻酒盞在空中重重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在風四院的夜空中回蕩。
酒液飛濺而出,灑落在青石地麵上,眾人仰頭,將盞中酒一飲而儘。
風四院的月光被老槐樹篩成碎銀,溫荼拎著酒壺躍上屋簷,金絲繡的流雲在月白錦袍上流淌。
他仰頭飲儘最後一滴鶴玉青,忽然將空壺拋向空中,酒壺在半空中凝滯,壺嘴朝下傾出一道銀練,卻是一滴也未灑落。
“快看!”祁夜行醉眼朦朧地指著夜空,手中玄劍歪歪斜斜指向天際,“北鬥七星在跳舞呢!”
溫荼無奈搖頭,卻也任由祁夜行攬著他的腰。
禮遇屈指彈在青瓷盞邊緣,酒麵漾起細密漣漪。
她的頭發被晚風撩起,發尾掃過沈臨執棋的手背:“不知書癡大人如何解這殘局?”
謝沉廣袖一揮,白玉棋子劈裡啪啦砸在棋盤上,驚起幾片梧桐葉。
他拎著酒壇斜倚廊柱,玄色衣擺垂落台階,衣襟半敞露出鎖骨:“下什麼棋?今夜當是不醉不歸!”
江陵突然喚出赤翎,槍尖輕挑段蕪鬢邊珠花,珠串應聲而斷,卻在落地前被他接住。
少年反手將珠花插回段蕪發間,挑眉笑道:“五妹這暗器功夫,可比在荊褚城時退步了。”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