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劈碎傀儡時，劍勢亂了三道。”
祁夜行擦劍的動作頓了頓，忽然望向桃林深處：“你傘上的裂痕，比我的劍傷還多。”
謝沉與江陵在院角布置聚靈陣，碎石在他們掌心化作齏粉，又在陣法啟動時凝成透明光繭。
“清徽門的青銅傀儡能吸收天地靈氣。”
江陵指尖劃過陣圖邊緣，七枚磁石突然懸浮而起：“若能把桃園的真氣導進傀儡關節……”
暮色漫過桃林時，祝槿終於從竹亭裡站起，衣擺上沾著星星點點的金粉。
“罌虞花開了。”
她望向山坡上那株突然盛放的血色花樹，花瓣飄落時竟凝成冰晶。
“師尊說，這花能暫時壓製噬心蠱的共鳴。”
“開飯了！”
段蕪的吼聲驚飛了枝頭宿鳥，她端著比臉還大的陶碗，碗裡堆著勉強成型的菜團子。
遲淺跟在後麵，手裡捧著剛挖出來的桃花釀，酒香混著花瓣的清甜在空氣中流淌。
沈臨收起萬象筆時，發現陣圖邊緣多了道新的墨跡，是禮遇用指尖血畫的雪魄蝶，翅膀正輕輕顫動。
九人圍坐在石桌旁，聽著晚風穿過桃枝的沙沙聲。
祝槿給每個人碗裡添了勺菜湯，遲淺忽然指著禮遇的手笑出聲：“初潯的蝴蝶會發光！”
那抹淡藍熒光在暮色中明明滅滅，像落在人間的星子。
夜色漸深時，禮遇獨自登上山坡，九宮千機與漫天繁星悄然重合。
她看見山腳下的桃林深處。
“阿遇在看什麼？”
沈臨抱著毯子走來，發間彆著新摘的桃花，把毯子披在了禮遇的身上。
她轉身時，看見石亭裡祝槿正查看著遲淺的情況，溫荼靠在廊柱上打盹，段蕪把腳翹在謝沉膝頭搶醬肘子，祁夜行與江陵又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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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過桃枝，在每個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像一幅被真氣浸透的畫。
“沒什麼。”
禮遇展開毯子，將沈臨裹進自己懷裡。
“隻是覺得，這樣的夜晚，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遠處傳來段蕪的笑罵，驚起幾隻棲息的白鷺，翅膀掠過溪麵時，攪碎了水中倒映的漫天雲。
段蕪的峨眉刺戳進第三塊鬆動的青石板時，腳下突然傳來溫泉特有的硫磺氣息。
她扒開叢生的野薄荷，露出半掩在藤蔓中的石門，門楣上斑駁的“洗心池”三字讓謝沉瞳孔驟。
“三哥！快來！”
段蕪的吼聲驚飛了棲息在溫泉上方的朱羽雀，她踹開石門的瞬間，蒸騰的熱氣裹著桃花香撲麵而來。
池水分成左右兩汪，中間以天然石牆隔開，水麵漂著永不凋謝的粉白色花瓣，池底沉著細碎的月光石，在水霧中泛著虹光。
“是上古靈泉。”
謝沉指尖掠過水麵，月光石應聲亮起，在池底投射出北鬥星圖。
“左右兩池分彆對應陰陽二氣，女子屬陰，男子屬陽，正好分用。”
段蕪早已扒了外衫跳進左池，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謝沉的衣襟：“磨磨唧唧的，本姑娘先替你們驗驗水！”
暮色中的桃園飄起細霧，溫泉裡傳來遲淺的驚歎：“初潯快看！花瓣會往傷口上飄！”
禮遇浸在暖融融的泉水中，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在急速療愈。
沈臨倚著池邊石，萬象筆懸在水麵自動勾勒陣圖，筆尖朱砂與池底星圖遙相呼應。
“這泉水能加速真氣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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