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從她身上騰起，皮膚下的血管如金蛇遊走，卻在雷霆的淬煉下愈發堅韌。
“再來！”
雷雲似乎被她的悍勇激怒，第四道雷劫化作猙獰雷龍，直撲洗心池的北鬥陣圖。
溫濁的星軌傘第一次完全展開光芒大盛：“借你刀勢一用！”
傘麵星輝與段蕪刀上的紫電共鳴，斬馬刀驟然暴漲三丈，刀鋒竟凝出雷龍虛影。
“斬！”
段蕪一聲厲喝，刀光劈落，雷龍應聲而斷。
她單膝跪地，雙刀重新化作短刃，刀刃上卻多了細密的雷紋，刀柄的皮繩也在雷劫中化作金絲。
最後一道雷劫降臨前，劫雲忽然靜止。
段蕪抬頭，看見雲層中浮現出自己的倒影——十二歲那年，渾身是傷，卻仍緊握斷刀，獨自麵對狼群。
“怕嗎？”倒影問。
她咧嘴一笑：“怕的話，我早死了。”
紫金色的雷霆轟然落下，卻在觸及她身上刀疤的瞬間，如冰雪消融。
段蕪站起身，衣袍在雷風中化作飛灰，露出布滿疤痕的身軀。
每一道舊傷都在流轉微光，如同被雷火銘刻的戰紋。
洗心池的泉水驟然沸騰，無數桃花瓣裹挾著月光石的碎芒湧入她體內。
丹田深處，沉寂多年的刀魂終於凝出實體——一柄纏繞雷光的刀刃。
“成了！”遲淺舉著桃花釀跳起來，卻被祝槿一把按住：“還沒完！”
段蕪閉目，雙刀在指尖旋轉，劃出繁複的刀陣。
地麵的北鬥陣圖與劫雲的紫電首尾相連，循環往複。
當她再次睜眼時，瞳孔深處雷火閃爍，周身氣息如深海怒濤，震得桃林枝葉簌簌作響。
宗師境，已成。
謝沉看著陣圖邊緣新增的雷紋，忽然輕笑：“看來你的刀，以後能劈開雷雲了。”
段蕪扯過溫荼的外袍裹在身上，刀疤還在發燙：“先劈開你的破陣再說！”
話雖如此，指尖卻輕輕撫摸刀刃上的雷紋，眼底閃過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劫雲散儘時，洗心池的水麵倒映著漫天朝霞，段蕪的雙刀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驚起棲息在桃枝上的朱羽雀。
她望著刀刃上流轉的紫電，忽然轉頭對江陵挑眉：“喂，道癡，下次比刀？”
江陵唇角勾起：“看看你的雷灼傷吧！”
江陵話音未落，段蕪突然一個踉蹌，裸露的皮膚上浮現出蛛網般的紫電灼痕。她強撐著沒倒下，卻見祝槿的銀針已經刺入她後頸三寸。
"彆動。"祝槿指尖金芒流轉，"雷劫淬體雖成，但經脈裡還殘留著碎骨雷的餘威。"
遲淺忙扶住段蕪，發現她手背上的刀疤正在龜裂，露出底下新生的淡金色皮膚。
溫泉水麵突然翻湧，無數月光石碎屑自發吸附到段蕪傷口處。
“洗心池認主了，”謝沉蹲下身，指尖輕觸水麵，“看來這靈泉選中了第一個在此破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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