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遇站在廊下看著這場鬨劇,袖中的玉棋不知何時停止了轉動。
溫荼不知何時晃到她身邊,酒葫蘆往她手裡一塞:“喝點?比醒酒湯管用。”
“你們……”禮遇話未說完,遲淺的琴音忽然拔高,蓋過了她的聲音。
謝沉趁機拽著沈臨的袖子往石桌邊拖:“初潯快來!卿雲姐在糕裡下了毒,你先試……嗷!”
祝槿的搗藥杵精準砸中他後腦勺。
沈臨噗嗤笑出聲,眼角還帶著未乾的濕意。
她望向禮遇,晨光裡那人站在紛紛揚揚的花雨中,袖口星芒與落花交織成一片碎光。
禮遇輕輕歎了口氣,走到沈臨身邊坐下。
她掰開一塊桂花糕,將帶著蜜糖的那半遞給沈臨:“阿昭。”
沒有人再說起觀星台的星芒,也沒有人追問未出口的解釋。
當遲淺的琴音再次響起時,混著謝沉哼錯的調子,溫荼不耐煩的「閉嘴」,祝槿從廚房傳來的笑罵,還有祁夜行劍鞘輕點石磚的節奏——
“下次,”沈臨咬著桂花糕含糊道,“觀星記得多穿件衣裳。”
禮遇怔了怔,忽然笑開。
滿院桃花被風卷起,落在他們交疊的衣擺上。
遲淺的琴聲越發歡快,謝沉正偷偷往溫荼酒葫蘆裡塞辣椒,祁夜行抱著劍假裝沒看見,祝槿的搗藥聲和著晨鐘遠遠傳來。
九個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融成一片,像極了那個沒有劫數的初春。
沒有言語,隻有遲淺的琴音在晨霧裡蕩開,將那些未說出口的信任,都釀成了桃溪居裡永不凋零的春。
祁夜行望著石桌上漸漸消散的星芒痕跡,忽然發現沈臨掌心的桃花汁,不知何時染在了禮遇留下的梨花瓣上。
紅白相襯,倒像他們九人走過的路——
有血有淚,卻始終被同一片月光照著,被同一陣風推著,哪怕前路迷霧重重,腳下的土地,始終是九個人共同踩熱的世界。
暮色漫過桃溪居時,祁夜行的劍尖突然在石磚上劃出火星。
他盯著劍身上倒映的星芒——本應聚成北鬥的光斑,此刻卻如碎銀般散落在「天樞」方位,正是雲城江家的方向。
“舅舅的傳訊玉簡碎了。”
禮遇的聲音從觀星台傳來,掌心躺著半片焦黑的玉片,邊緣還凝著未乾的血漬。
院中驟然寂靜。謝沉手中的桂花糕“啪”地掉在地上,碎成粉末。
江陵猛地站起身,腰間玉佩撞在石桌上發出脆響。
他素來溫潤如玉的麵容此刻蒼白如紙,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佩上“江”字。
那是他離家時父親親手係上的。
“淮疏……”
祝槿剛要去探他的脈象,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江陵的手指冰涼得可怕,聲音卻異常平靜:"幾點碎的?"
禮遇垂眸看著玉簡上凝固的血跡:“酉時三刻,日入時分。”
遲淺的琴弦突然齊齊震顫,奏出一個刺耳的音符。
祁夜行劍鞘重重頓地,青石板上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三日前他們就在雲城邊界集結。”
溫荼的酒葫蘆“咚”地砸在桌上:“為了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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